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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導演擺了擺手:「你這種說法也不對,管與不管,關鍵看是對誰。」
之前副導演還對顧嶼演年輕時的季命有些忐忑,雖然《驚鵲》裡顧嶼的演技被吹得天上有地上無,可他們這輩人對流量鮮肉之類的年輕演員總有種畏懼感,準確地說,是害怕。倒不是怕不會演,是怕這群人瞎演,回頭沒準粉絲還告訴他們,你們懂個屁的表演。
那他估計能氣到腦血栓。
可顧嶼在片場的表現卻大大超乎了他的期待。
作為年輕演員,對方敬業又認真,思路雖然不能跟凌之淮保持完全一致,可對方提的意見,劇組裡大家都能聽出來,對方是真心從劇本的角度考慮的。
多難的打戲,對方都儘量親自上陣,手和腳擦破皮是常有的事兒,也沒聽對方叫過一句,顧嶼這麼拼,連帶著演配角的和幾位上了年紀的演員一個個也卯足了勁兒,都不肯輸給他。
「難怪趙杭那麼挑的人都肯簽他。」副導演連連感慨,「我要是有本事,我也簽。」
當然最重要的是——顧嶼還是《江湖》這部電影的金主爸爸之一。
電影行業三大準則之首——千萬不能得罪金主爸爸。
……
顧嶼休息得差不多了,凌之淮輕輕擺手:「開始!」
場中其他演員已經準備完畢,這場戲本質上是顧嶼的獨角戲。
監視器前,凌之淮緊抿著唇,一臉專注。
他給了顧嶼足夠的自由,接下來就看對方如何發揮了。
……
季命從外面一路小跑回來,劍柄上掛著一個可愛的女娃娃,包裡背著帶給師妹的糖人,他急著回去告訴師妹,最近在外和人對戰,他的劍術又有了精進。
可剛到山外,季命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風裡沒有他熟悉的氣息,也沒有人來迎接他,空氣安靜到不可思議,他越走越近,鼻間的血腥味越發濃鬱。
季命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腳步也越來越快。
在距離季家山莊不遠處的一座小荒山上,季命看到了他熟悉的一件衣服,正罩在一具屍體上。
他的腳步慢了下來。
視野裡,屍體的臉是那麼熟悉。
劍不離身的劍痴季命,第一次丟下了他的劍。
鏡頭正對著顧嶼的臉,他最微小的表情都能清清楚楚看得見。
沒有誇張得哭到面部扭曲,也沒有聲嘶力竭的嚎叫,他只是安靜的流著眼淚,那雙黑白分明的眼中閃爍著無盡茫然。
快樂從此全部消失。
季命抱起季憐的屍體,珍重得彷彿抱著自己最心愛的寶貝,他低下頭,輕輕吻了吻季憐的唇。
眼淚落在季憐臉上,暈開了一朵朵血花。
然後,季命緩緩走進了季家的山莊,師父和師弟們的屍體橫在院子裡。明明走之前,他們還笑著讓他成為江湖第一劍客,師弟趁師父不注意,偷偷讓他幫忙帶山下最好吃的那家燒雞。
現在,這群人都不在了。
不知不覺中,季命的白袍也染上血痕,他跪在地上,無聲地嗚咽著。
而鏡頭中,不知何時,顧嶼的眼睛也是一片鮮紅。
明明不是那麼歇斯底里的表演,可顧嶼身上展示出來的哀傷,現場所有人都能夠感覺得到。
這一瞬,他就是季命本人。
季命最終撿起了自己的劍,把師傅和師弟埋好,買給師妹的娃娃和糖人,也被他一起埋葬到了墳墓裡。
回來時,他眼神輕快,帶著見到親人的期待,而現在,他整個人已經被仇恨染紅。
雖然顧嶼把這個角色演繹得很平靜,但此刻,在場所有人都能夠感受到季命心中那團復仇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