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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孫妃是大功臣,朕期待著大功臣再立新功。」永樂帝拍了拍大孫子的肩膀,表示小夫妻還需繼續「努力」造第二胎,然後擺駕回宮,他天天都來看一次重孫女。
胡善祥徹底清醒時,已經是五天之後。中間她偶爾醒來,看人都是模糊重影的,被人往嘴裡塞進去吃食或者藥物,然後沒了意識,不曉得是暈過去還是睡過去,整個人渾渾噩噩的,任人擺布。
胡善祥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朱瞻基,他在臥榻旁邊支了一張桌子,案頭堆著文書。
胡善祥恍惚回到了過去當小女官時,在朱瞻基一起當差時的場景。
每到她到了旬假的日子,明明是她應得的,但在從來不休息的上司面前,她只能怯生生的提出要休假,明天不要給她安排新活了。
朱瞻基從來沒有爽快的答應過一次,板著臉,「休休休,就曉得休假,休假有什麼好玩的,有跟我一起保護北京城好玩嗎?」
「有啊。」她坦白承認:「微臣沒有殿下這麼崇高的理想,微臣是吃俸祿的,拿多少俸祿幹多少事。有時候也需要脫掉這身官袍,無所事事的過一天。」
朱瞻基有時候不情不願的答應。有時候甩給她的一堆「急活」,並不知廉恥的保證「下次一定準假」。
雖然這個「下次一定」至少一半都沒實現過,但這也是她人生中最開心的時光了……
她很懷戀。
「你醒了?口喝嗎?餓了嗎?宣太醫——」朱瞻基感覺到她的動靜,忙過來坐在床頭。
哦,他已經是我的丈夫了,我現在的差事是生孩子,這個差事沒有旬假,什麼假期都沒有,沒有任何可以躲避逃離的時候。
關於過去的美好的幻想立刻打破了。
「都不要。」胡善祥的聲音有些嘶啞,從薄被裡伸出手,無力的搭在朱瞻基的手腕上,「我不想見任何人,就我們兩個,安安靜靜的,好不好?」
胡善祥瘦了一大圈,小臉才巴掌大,下頜尖尖,原本飽滿的鵝蛋臉成了瓜子臉,臉色蒼白,嘴唇的顏色淡到幾乎看不見,像一個剛剛從鬼門關裡爬出來還陽的女鬼。
「好。」
「我想看看太陽。」
朱瞻基用薄被裹著她,把她抱到了臨床大炕,她流了太多的血,輕飄飄的,身體比瓷瓶還要脆弱。
窗外是盛夏,以往她討厭夏天的陽光,覺得灼燒刺眼,曬得人都沒精神了。今天看了,卻喜歡的很,連聒噪的蟬聲都成了仙樂,悅耳動聽,充滿了生機。
「活著真好。」她靠在朱瞻基的胸膛上,眯著眼睛,伸手感受著陽光。
朱瞻基緊了緊懷抱,「你要好起來,什麼都沒有你的身體重要,你差一點就永遠離開我和女兒了。」
胡善祥輕輕一笑,「你還記不記得,剛剛認識我時,你經常說我是個禍害。放心吧,禍害活千年,我沒那麼容易被帶走。」
還能開玩笑,看來真沒事了。朱瞻基心下狂喜,也跟著玩笑道:「禍害,你想不想看我們的小禍害?哭起來可大聲了,幾乎要掀翻屋頂。」
大小禍害初次見面,胡善祥不敢相信這是她生的,「真醜,臉就像泡腫了似的,一坨紅紅的肉。」
朱瞻基:「皇爺爺說長的像仁孝皇后。」
胡善祥立刻改口,「好一個傾國傾城大美人。」
兩人相視一笑。
胡善祥元氣大傷,氣血虧損,太醫和女醫共同會診,一致要她坐滿雙月子才能出房門。
坐月子的時候,不能洗澡洗頭,用細密的梳子通頭,去掉汙垢,她大把大把的掉頭髮,每梳一下,就薅下十幾根頭髮,胡善祥一度擔心自己會禿頭,但是很快長出了小碎發,生個孩子,就像洗髓似的,把身體的部件換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