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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沉默片刻:求求你把你的「煩惱」勻一點給我。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飢,我自打懂事起,就一直焦慮不得安寧。
真心話太傷人,兩人的談話不出意外的不歡而散。
不過,有了真金白銀撐腰,朱瞻基整治的幼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強了。
從一盤散沙、參差不齊,連左右都不分,到軍容齊整、進退有度,令行禁止。
為了參加端午的龍舟賽,朱瞻基又背後操刀親自寫了龍虎榜,招募會划船會游泳的二十個壯士,就在營地附近的河裡舉行選拔賽。
一旦選中,訓練期每天有半吊錢的補貼,比賽按照名次除了朝廷賞賜,幼軍內部還有獎金。
此外,端午節軍中還有射柳的傳統比賽,選拔代表幼軍的神箭手,依然是真金白銀的獎勵。
次日早起,女扮男裝的胡善祥把趕在操練之前把龍虎榜貼在校場上,朱瞻基以為會聽見眾人興奮的議論聲,但是紅榜之下,幼軍們打呵欠、松筋骨、還有折了一小段楊柳枝擦牙的,就是沒有人看紅榜。
真是一擊重錘落在破鼓上,連個聲都聽不見。
朱瞻基大失所望,走到榜前假裝幫胡善祥把紙張和漿糊拍嚴實了,低聲問道:「他們怎麼都沒有反應?真金白銀都不要?」
胡善祥說道:「這些混混出身的幼軍一年都吃不上幾頓飽飯,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誰會看得懂你寫的龍虎榜?自是無人響應了。」
朱瞻基久居尊位,剛剛「下凡」,這才曉得原因,說道:「既如此,你貼完之後念一念,他們就知道了。」
「我不念。」胡善祥皺著眉,一臉嫌棄,「這群人早上起來沒幾個人漱口洗臉吧,比我被關在幾百個尼姑道姑的船艙還臭,何況我不想被一群臭男人圍著,我還要去看帳本,要念你自己念。」
被當成佛母胡善祥立馬開溜,朱瞻基只得自己頂上,假裝驚喜,「大家過來看啊!咱們幼軍又有新獎勵了……」
朱瞻基大聲讀出親手所寫的龍虎榜,幼軍一層層圍過來,一聽有錢賺,眼睛都亮了,軍心為之振奮。
有錢就是好啊!
重賞之下必會有勇夫。
朱瞻基親眼看見上午還不會游泳、一劃船就像胡善祥在德州的時候瘋狂轉圈圈的旱鴨子們為了爭奪半吊錢的補貼在一天時間就學會了狗刨和划船。
將來就是打水戰也不怕了。
站在瞭望塔上遙觀划船選拔的朱瞻基看了身邊的胡善祥一眼,想起她在德州划船的窘境,不禁莞爾一笑。
胡善祥注意力全在河裡熱鬧得就像一鍋開水似的「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的場面,驚嘆道:「這世上幾乎沒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
不過,好景不長,這些划船出了一身汗,這裡又沒有女人,乾脆脫了衣服在河裡洗澡,霎時,儘是一片雞飛蛋打的不可描述場面。
「咳咳。」胡善祥乾咳一聲,「微臣告辭……要回去寫殿下今天的起居注了。」
朱瞻基化名為朱木頭,一直在第七營裡和幼軍同吃同住同訓練,劃龍舟和射柳都報名了,參加重重選拔,身先士卒。
一開始,朱瞻基長得帥年紀小,幼軍都是粗魯的無產無業遊民,弱肉強食,對他多有輕視欺負之意。
還有些龍陽之好的人衝過來當他的「保護人」,自告奮勇的和對方打架,來博取他的好感。
面對截然不同態度的兩種人,朱瞻基先是隱忍不發,為了方便划船,他在龍舟選拔上脫了上衣划船,露出前胸後背一道道可怖的傷疤,傷疤是底層男人的勳章,一下子震懾了不少人。
河畔圍觀者竊竊私語。
「看不出這個小白臉是個狠角色啊。」
「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