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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皇太孫也不容易。
胡善祥說道:「洗澡水已經準備好了。」
喝了藥的朱瞻基躺在竹塌上,全身脫力,連手指頭都動不了。
要想人前顯貴,就得背後受罪。
朱瞻基追求完美,不想在外人面前露出虛弱的一面,胡善祥只得拉著他的胳膊,把他扶到浴房,駕輕就熟幫他脫了上衣,就是褲子實在下不了手,就乾脆連褲子帶人一起塞進浴桶裡。
撲通一聲巨響,朱瞻基畢竟是成年男子,一下子砸進水裡,少不得水花四濺,把胡善祥的衣服濺濕了大半,滿臉都是水。
朱瞻基仰面躺在浴桶裡,虛弱的說道:「對不起。」
中暑的時候彷彿靈魂出竅,身體泡在水裡的瞬間,他猛地打了個激靈,靈魂才重新附體,好像能夠聽見渾身的毛孔都在咕嚕嚕喝水,久旱逢甘霖似的。
胡善祥用袖子擦去臉上的水珠,內心是嫌棄的,不過當差嘛,我忍,嘴上說道:「我沒事。」
見朱瞻基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胡善祥擔心升官的靠山倒了,問:「要不要偷偷叫個大夫進來給你看看?」
朱瞻基搖頭,「你弄一壺摻了鹽和糖的白開水過來。」
胡善祥照做,朱瞻基咕嚕咕嚕一飲而盡,繼續泡在浴桶裡,閉上眼睛小憩。
胡善祥拿著空壺告退,到了門口,看見朱瞻基的身子往浴桶下面滑了滑,心想他要是在睡夢當中淹死了怎麼辦?
靠山不能倒。
胡善祥搬了張椅子,坐在浴桶旁邊看文書,以防意外。
朱瞻基脖子以下都在水裡,臉色蒼白,唇色淺淡,長發在胸膛處漂浮纏繞著,像是有了生命,這幅模樣,好像傳說中水裡的妖怪,有種詭異的美感。
還挺好看。胡善祥一邊看文書,一邊偷偷瞄著他。朱瞻基平日不苟言笑,有股不怒自威之感,就是在這種虛弱無力、全不設防的狀態下,胡善祥也不敢放肆的看他。
但朱瞻基這幅凜然不可侵犯的模樣,又讓人平生「褻瀆」之心,越不讓人看,就越想看。
於是乎,暮色漸暝,文書沒翻幾頁,胡善祥大飽眼福。
一隻細腳蚊子跟著夜色飛來,落在了朱瞻基的唇邊,正要享用晚餐,胡善祥揮手趕蚊子,冷不防朱瞻基睜開了眼睛,恢復體力的他迅速從水中伸出右手,穩穩的捏住了胡善祥的手腕,「你要幹嘛?」
胡善祥有些心虛,說道:「我趕蚊子。」
朱瞻基見她眼神閃爍,又低頭看見自己赤著胸膛,當即放開她的手,扯了一塊布巾在水下護住胸膛,就像被流氓惡少偷窺的良家婦女,「趕蚊子用蒲扇即可,用手作甚。」
承認吧,你就是覬覦我的身體。
胡善祥說道:「我身邊沒有蒲扇。」
朱瞻基一瞥她的椅子,「方才你一直坐在我旁邊?」
胡善祥說道:「我怕你淹死了。」
「我堂堂皇太孫,能夠被洗澡水淹死?」朱瞻基不信,「你對我有何企圖?」
胡善祥站起來,「我錯了,我不該失了分寸,伺候殿下沐浴等等生活瑣事本就不是我分內之事,我應該在帳房裡待著,屬下告退。」
這種尷尬時候,誰端不住誰就輸了,就是要死不承認,還要搶佔道德和公理的制高點,道貌岸然的指責對方多想了。
胡善祥以退為進,朱瞻基在浴桶裡反思:難道我又又自作多情了?
與此同時,漢王府。
燈火晦暗,飛蛾蚊蟲紛紛往燈罩上撲,被活活燙死,燈罩旁邊落了好幾圈飛蟲屍骸,依然有後來蟲前赴後繼,往火裡撲,奔赴註定死亡的結局。
一個人站在暗處,看不清相貌。
朱瞻壑吃著西瓜,就著元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