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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來賓的臉上,悲慼之色都是那麼真實,可是紀綰心中明白,這其中不知有多少人在打著輝璜的主意,希望從中分一杯羹。
這時她的眼睛突然聚焦到遠處一個款款而來的身影上,那人離正堂還有好遠的距離,可是紀綰太熟悉他的身姿了,她心中猛地一震,雙手在沒人看見的地方甚至攥得青筋暴起。
陳遠聲!我們終於要再見面了!
陳遠聲的母親曾經是紅極一時的影后方晴,正因如此,陳遠聲託生了一副好皮囊,濃密的雙眉,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樑。怪不得有人說陳家少爺即便進軍娛樂圈也能混得風生水起。
可是對於上一世和他同床共枕了多年年,並見識了他如何用卑劣的手段將自己逼如絕境的紀綰來說,陳遠聲俊美的外貌下有一抹掩飾不住的陰狠與貪婪。
來人越走越近,紀綰好不容易穩定住了自己的心神,坦然地迎向陳遠聲灼灼的目光。
他在堂前匆匆地鞠了一躬,便大步走到紀綰的面前,一把握住她的手道:「阿綰,叔叔阿姨不在了,你要節哀。看看你,一邊忙著收購案的新聞發布會,又要操持叔叔阿姨的身後事,眼下全是烏青,我看著都不忍心。」說罷,這人居然捂住胸口做出一副痛徹心扉的表情。
紀綰目瞪口呆地看著陳遠聲如戲精上身般的一通表演,靠!這麼浮誇的演技,自己當年腦子是進了多少水,才會被騙上鉤的呀!
她轉頭給了郭恆一個詢問的眼神,只見對方微微搖了搖頭,這是表示陳遠聲之前和紀家相交不深。
紀綰心中更是一陣冷笑,她不動聲色地將手從陳遠聲的雙手中抽了回來,淡淡地道:「感謝陳先生的慰問,請後堂用茶吧。」
陳遠聲似乎沒有想到眼前還帶著些嬰兒肥的少女突然遭逢家中巨變,心中竟還能如此冷靜,他略有些錯愕,可是旁邊紀家僕人已經十分有眼力見兒地上前做了個請的動作,他也不好賴在前廳不走,只好隨其他來賓一起去了後堂。
客人一批批來了又走,紀綰疲於應付各色人等,連水都顧不上喝一口,此時已經是頭昏眼花,就在她想著要不要離開片刻去吃點東西時,突然一聲「有客至!靳氏集團靳海臣先生前來致哀!」響起。
門口的喧鬧聲驟然低了下去,一個修長的身影映入紀綰的眼簾,上一世來不及求助的物件,正步履堅定地向她走來。
黑色的風衣,黑色的西裝,靳海臣從頭到腳似乎都包裹在一片黑色之中,他的面板是西方推崇的古銅色,臉部線條如雕塑般稜角分明,走近了紀綰才發現,他的瞳孔不是亞洲人傳統的黑色而是一種罕見的栗色,傳聞靳海臣去世的母親有歐洲皇室的血統,皇室血統倒不知是真是假,不過他十足十應該是個混血兒。
靳海臣並沒有關注四周對他探究的目光,他一聲不響地走到靈前,禮數周全地上香、默哀,禮畢後他終於轉身來到了紀綰的面前。
只是那麼一刻的對視,那人銳利地彷彿鷹隼的目光,便讓紀綰心中打了個突,兩人輕輕地握了握手,紀綰聽見他低聲說道:「節哀。」
「多謝。」紀綰得體的回答道,靳海臣並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和話語,隨後便跟著僕人去了後堂。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紀綰才長長地籲出一口氣,她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竟已微微地出了一層冷汗。
郭恆做事細緻、周到,追悼會一切流程有條不紊,紀綰看著靈前父母的遺像,雖然老天給了她重生的機會,可是父母的離去的事實依然無法改變,她唯有守好輝璜,守好父母留下的家業。
就在這時,紀綰餘光瞥見郭恆正拿著手機說著什麼,他眉頭微皺,隨即掛了電話朝她走來,紀綰一向知道郭恆為人沉穩,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心性,心中忽地升起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