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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善光雖說不上日日都來,但隔三差五總是有的,還時常在店裡敲打那些鬧事的流氓,而管事娘子尤三娘又總以此為由,做些答謝他的吃食,一來二去,店裡的夥計都看得出來,兩人之間有那麼一點意思。
尤三娘如往常一般只帶了個木釵,笑吟吟地迎向尉遲善光道:「郎君趕這早作甚?只能喝涼水了!」
尉遲善光也咧嘴一笑,朗聲答道:「涼水便涼水。」
尤三娘微微頷首,親自提尉遲善光斟茶,「逗你呢,我這好歹也是家飯館,怎會沒有茶水?」
「多謝三娘。」尉遲善光看著她溫柔的眼神,一時有些不好意思地錯開臉。
「可是有什麼急事?總不會真的來用早膳?」尤三娘又問。
尉遲善光這才記起自己來此的緣由,眼中閃過一絲失落,沉聲說道:「我要離開長安城一段時日,今日就要啟程,特來向三娘告辭。」
「這般著急?」尤三娘微微一愣,又問:「是要去哪兒?」
「隨晉王殿下一同去武昌。」尉遲善光答道。
誰知尤三娘添水的手竟一抖,將熱水灑到了尉遲善光衣袍上。
「啊呀!」尤三娘趕忙放下手中的茶壺,拿出帕子替他擦拭,「是我莽撞了!」
「無事!」尉遲善光原本是想甩甩袖子,可見尤三娘替他擦拭,便沒將手抽開。
尤三娘邊擦邊問:「去武昌,可是為了水患一事?」
尉遲善光的目光都在她握絲帕的手上,好半晌,才點了點頭。
「可你不是龍武軍的左郎將,這事怎麼會輪上你?」尤三娘將水擦乾後收回絲帕,不解地問。
尉遲善光雖不想對尤三娘有所隱瞞,可機密要事確不得隨意透露,便只含糊地說:「想必是怕災情之下出了亂子。」
「如此。」尤三娘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壓低聲音說:「我聽人說那裡出了個前朝的皇陵,可是會有前朝餘孽,所以才讓你們去?」
尉遲善光沒想到她一猜便中,只好眼含笑意地看著她也不答話。
尤三娘見此嘆了口氣,秋水剪瞳中布上憂愁,「那郎君可要小心,我這淮南記可少不了郎君坐鎮。」
她這話一出,尉遲善光心裡頭沒來由地一陣失落,他在心中自嘲,尤三娘自然是擔憂他不在沒人能擋那些宵小,難不成還是擔憂他不成?
「三娘不必憂心,我自會交代府衙,我不在這些日子,多來巡視巡。」尉遲善光悶聲說道:「我就是來知會三娘一聲,現下也要回去收拾行裝了。」
說罷,他連那杯茶水都未喝完,便起身往店外走。
尤三娘沒想到他走的這般急切,慌忙追在身後喊道:「郎君等等!」
尉遲善光這才堪堪停住腳步,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尤三娘扶著門框喘了口氣,從懷中掏出個小香囊,輕聲說道:「這是我親手繡的香囊,裡頭塞著個求來的平安符,贈與郎君,望你一路平安,早日回長安。」
尉遲善光接過那香囊,見上邊的針腳整齊細密,面上秀的是迎春花,邊角上還有一個小小的「光」字,不由露出個心滿意足的笑容,將塞進了衣襟中。
「我一定好好保管,三娘等我回來。」他鄭重地說道。
尤三娘淡淡一笑,將他往店外一推,「快去吧,還要收拾行裝。」
尉遲善光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尤三娘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悲意,喃喃道:「這一回,你定會回來。」
晉王府一大早也忙的不可開交,元思蓁頭一回為李淮收點行囊,不免有些遺漏,玉秋和王府管事在一旁不停地提醒她。
她心思只有一半在行囊上,另一半是要佈置好女扮男裝隨行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