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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聽地音的神通是師父的一手絕活, 能辨地下的魑魅魍魎,甚至能聽到地府小鬼的哭嚎聲,聽聞有更厲害的道士, 還能從判官落筆的聲音知道投胎之人的去處。
此法精妙絕倫,需要的道行又深,他們師兄妹三人都只學了些皮毛,不過此時用來探查地下的異響倒也不難。
「如何?」元思蓁見花鱗的臉上沒什麼變化忍不住問。
花鱗這才立起身子,拍了拍臉頰的灰塵,簡短地說:「有鬼哭。」
元思蓁心中瞭然,內爐不在黃鶴樓之上,便只能是在黃鶴樓的腳下。而她與花鱗不會遁地,現下只能先將地下的鬼怪引出來,一看究竟。
正午雖是陽氣最旺之時,可此時陰雲密佈,倒可以嘗試佈下聚陰陣。她朝邊上看了一圈,想尋找合適的陣眼,卻聽花鱗道:「何須找別的陣眼,用你就行。」
「你」元思蓁不由語塞,她命格陰煞,確是能做聚陰陣的陣眼,可這樣做,她總覺得自己與那些鬼鬼怪怪沒什麼分別,所以除非是迫不得已,她從來不用這法子。
花鱗見她不願,便聽不出是認真還是故意地說:「鬼哭聲離著地面挺遠,普通的陣眼不行,用你事半功倍。」
元思蓁瞥了她一眼,差點翻了個白眼,心裡也不得不承認花鱗說的有道理,便沒好氣地說:「行,你布陣!」
「好,師姐別動。」花鱗想不想,直接就掏出硃砂繞著元思蓁開始布陣,真把她當成了個死物一般,看也不看一眼。
元思蓁壓下心中的鬱悶,站在陣心不停修正著花鱗的落筆,待到聚陰陣即將完成,她便收回了心思,警惕地觀察起四周。
「成了。」花鱗畫完最後一筆,便雙手掐法訣開啟陣法,只見硃砂繪成的圖案閃過暗光,元思蓁便覺自己像是墜入了深海,一切人間的聲音都變得遙不可及。
漸漸的,她耳邊響起了凌亂的呼喊聲,有的悽厲,有的張狂,元思蓁神情凝重地看了花鱗一眼,低聲道:「來了。」
此時陰雲已將頭頂的太陽完全遮蔽,天黑得像是在夜晚,風聲夾雜著滾滾浪聲,包圍住蛇山之上的高樓。
不過一晃眼,元思蓁眼前便出現了好幾個衣衫襤褸,披頭散髮的模糊人影,都死死盯著她,慢慢飄了過來。
花鱗已將摺扇展開,眼神冷峻地看著鬼影問:「生從何來?」
她的聲音在道法的加持下,在鬼影聽來如雷霆萬鈞,震得它們定在了當場,過了好半晌,才聽空中飄來凌亂的話語。
「生從武陵來。」
「生從蘄水來。」
「生從黃灣來。」
等等。
如元思蓁所料,這些鬼影原都是水患所淹之地的百姓,應是逃難來了武昌城,不想安置之所竟是藥爐的進材口,被奪去生氣煉化,現下就像是煉藥的廢氣一般,順著過煙的通道被驅趕到黃鶴樓之下,又再熏製死氣爐中的『丹藥』。
許是因著元思蓁的緣故,這回的聚陰陣比以往強悍得多,沒一會兒,元思蓁與花鱗便被鬼影團團圍住,耳邊全是此起彼伏的哭喊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不如我一把火全燒了,送他們早登極樂,也斷了腳底下爐子的供給。」元思蓁不想與鬼怪多做糾纏,手握蓮花燈正要祭出紫火,卻被花鱗打斷道:「我估摸著出來的也差不多了,再等等,要燒就一次燒個乾淨。」
四周的鬼影都像是看獵物一般,虎視眈眈地看著作為陣眼的元思蓁,她愈發心中不虞,可也不得不承認花鱗說的有道理。
花鱗見她收了手,像是肯定她一樣,滿意地點了點頭,「師姐確是個好陣眼。」
「你誇人還是罵人?」元思蓁氣得咬了咬牙,心想等這事結束了,定要她好看。
「我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