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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小盈抿住唇峰。
這她怎麼解釋呢?總不能說她難過的不是漢朝的攘夷之計,而是自己與昭君一樣,被迫去國離鄉,永無歸寧吧?
囁嚅半晌,謝小盈編了個藉口,含糊地表示:「……我也想家了。」
宗朔怔愣片刻,旋即接受了這個解釋。他先是一嘆,轉瞬又笑了,「好吧,朕知道了。你既喜歡,朕就讓內教坊的舞姬與奏樂班留在素煙宮,你想看就傳她們再來。只看便看了,不許再哭。哀極傷身,你如今須懂得剋制。」
既已達成了目的,謝小盈點頭答應,「陛下放心,妾會關照好自己的。」
沒過幾日,謝小盈便傳了內教坊再來表演,她點了其中最喜歡的昭君思鄉那一幕,專讓領舞的女孩再跳了一回。
宗朔得知後,立刻八百里下敕,催促豫王進京車馬,不得再做耽擱。
豫王此行是與王妃一同返京,因王妃家裡同樣是延京城的世家,既得詔回京,他便帶上了王妃一起,一則是讓王妃能有機緣回去與母家團聚走動,再則也是豫王同行還有謝氏家眷,畢竟男女有別,有王妃關照應酬,總還方便些。
五月十三日一早,豫王抵京。他讓王妃帶謝夫人先回京中藩邸安頓洗塵,自己則單騎趕往素煙宮,好向皇帝請旨,看怎麼安排謝夫人。畢竟謝夫人進離宮還要打著他王妃的名義,把謝夫人當個尋常僕婦領進來,免得惹朝臣眼目。
謝小盈那日的眼淚搞得宗朔這幾日實在焦躁,女孩兒攏共在他面前哭過兩次,一次是被他嚇的,另一次就是為著思鄉,這思鄉哭得比趕上他龍顏震怒還厲害,宗朔如何能不對此上心?
猛然間聽常路道豫王求見,宗朔立刻大喜,「快傳!」
豫王風塵僕僕,入殿即拜,「臣,宗弛,叩見陛下!」
宗朔忙上前親自扶起,哥倆一打照面,宗弛咧嘴笑起來,立刻親暱地喊:「阿兄。」
宗朔也笑,歡喜地攥著弟弟小臂,急迫問:「謝夫人可到了?」
宗弛的笑容僵了一瞬,掛了臉,「阿兄拿我當什麼?我千里迢迢回京一趟,你不問我累不累苦不苦,倒先問起商人婦??我與阿兄分別這才一年半,堂堂嫡親弟弟,還比不過一個商人老婦了?」
「……」宗朔被數落得尷尬,忙解釋,「朕不是那個意思……」
豫王好大不高興,他騎馬磨得屁股疼,一身錦袍都髒了,冠也歪了,頭髮還亂了。誰知他這個皇帝阿兄變成了色鬼,為著兩年前還看不上眼的粗鄙民女,絲毫不顧兄弟情誼!
宗弛斜眼看皇帝,嘲弄道:「陛下先不是還看不上謝家?若非有臣保薦,那謝氏女如今不知嫁給哪個農夫呢。陛下不好生感激臣的毒辣眼光,倒把臣當你內侍省的花鳥使,專管服侍采女不成?」
宗朔被弟弟一通臊,臉都快紅了。他背著手,只能拿帝王氣魄來壓人,「大膽!你怎麼與朕說話呢?」
「哼。」宗弛和宗朔是一處長大的兄弟,他二人年紀近,同是懿德皇后所出,且先前懿德皇后膝下還有一位長子,被立過一回太子,只可惜後來歿了。所以宗朔宗弛最小的時候,還沒分出這些身份上的尊卑,是親近慣了。
眼下宗弛故意與宗朔鬧彆扭,宗朔理虧,竟也沒什麼辦法,只好賠了個不是,「朕並非不關心你,你也別拿那些汙糟話說珍婕妤。她有孕了,懷著朕的孩子,朕子嗣單薄,看重她一些,難道不是人之常情?」
豫王聘王妃至今已大婚六年,膝下有兩個嫡子,一個嫡女,另有側妃所出子女不提。
兄弟兩個這樣比起來,倒確實顯得宗朔子息不大行。
宗弛只好收了折騰,「好吧好吧,為著臣的小皇侄兒,臣就不與陛下計較了。」
「這麼大年紀,慣愛出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