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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人將腰彎得更低了,沒有答話。
沈採萱笑了笑,也不追問,抬腳走下臺階:「那走吧。」
因為金翎衛嚴守衡元殿周圍,她又沒有皇后那樣的地位,為避開金翎衛,她只好繞了個遠,從外夾城走。春深日暖,清風徐來,皇宮莊嚴不掩綠,唯有夾城這裡不見春光,兩側有高高城牆聳立,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沈採萱不由得加快了腳步,鄰近正中的銀鶴門時,她忽然看到前面有道挺拔高大的身影,那人在前面走著,鴉青色衣擺隨風而動,沒走兩步,他身上掉下個深褐色的荷包。
背影看著有幾分熟悉。
沈採萱腳步微頓,藏在面具下的眼睛忽然亮了許多,閃過一抹促狹,她提裙跑上前去,撿起地上的荷包,看到上面繡著的牡丹花樣時還撇了撇嘴,眼中的笑容卻明艷如霞。她快走幾步追上那掉了東西還未察覺的人,伸手扒了扒他衣袖,一邊遞過去荷包一邊嘲笑道:「指揮使大人,我竟不知你喜歡牡丹這樣的——」
她話說半截,聲音忽然頓住。
前面的人被她拉扯著轉過頭來,那張臉雖然和腦海中的人有九分相像,可卻絕不是同一個人。
而他臉上橫著的那道猙獰的傷疤,也將沈採萱嚇得無意識退後一步,手中的荷包摔落在地。
蕭文石神色未變,他大多數時候都是這般面無表情,突然闖進視線的莽撞姑娘也並未讓他的面容崩裂分毫,只是她無意識退後的動作,似乎還是讓他的眉微不可聞地皺起幾分。
沈採萱恍然回神,急忙蹲下身,將荷包重新撿起來,雙手奉上:「我認錯人了。」
她低著頭,輕嘖下嘴,又道:「對不起……」
這聲對不起聽著有些突兀,不像是為認錯人道歉,果然就聽她吞吞吐吐地說道:「我不是怕你的……臉,方才……小女子有些失禮,還望公……大人海涵。」
是為她閃躲的舉動道歉。
蕭文石轉過身去,低頭看了看捧上來的荷包,多少明白她為什麼會認錯人,可在宮中行走的女子,又非宮妃,還戴著面具,她的身份便昭然若揭了。
蕭文石伸手接過荷包,放入懷裡:「多謝。」
沈採萱聽聞他聲音不像在意的樣子,高興地揚起頭,卻忽然覺得眼前一黑,腦後的系帶一下鬆了,面具猝不及防地落到地上。
正午的太陽爬上牆頭,日光將一方昏暗天地照得明亮,蕭文石覆在胸前的手還未落下,一時也忘記了該怎麼落下般,他於光影交接的陰影處,見到一顆蒙塵的珠子拂去塵埃,他呆愣在那,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
沈採萱知道自己闖了禍,驚慌地撿起面具戴上,不敢再在此逗留,她屈了屈身當做告辭,急忙示意身後的宮人隨她離開,直到人都走出夾城了,蕭文石還如石雕般立在那處紋絲不動。
良久之後,他才掏出懷中荷包,目光漸漸幽深。
「是她啊……」
沈採萱一路逃回玉照宮,緊繃的臉才微微松展,仍不免劇烈的心跳,認錯人本就讓她覺得有些窘迫了,沒想到還在外人面前暴露了她的臉。
要是被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最受威脅的便是卿姐姐,一想到這裡她便後悔,蕭文風身為金翎衛指揮使,從來都是一身黑甲,怎麼會穿著文臣的衣服呢?她應該多加小心才是,今日卻犯了蠢。
「剛才那個人,你們有人認得嗎?」她憂心不已,轉頭去問身後的宮人。
宮人們互相看看,紛紛搖頭,其中一個跟她年紀差不多大的人卻是轉著眼睛想了想,答道:「看那大人的樣子,應是才下朝出宮,是有資格來參加朝會的大臣,加上臉上那道疤……若奴婢沒猜錯,他應該是當朝戶部尚書靳陽伯蕭文石。」
「蕭文石,莫非……」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