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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瑾被噎了一下，好一會才道，「你這麼想，是因為你不在乎得罪孫媽，假設問你問題的是你爺爺呢？你也一聲不吭？」

譚米雪眼睫微動，點了點頭，「是啊……」

「那就難怪你爺爺不喜歡你，想討人喜歡，總要做出一點犧牲，你看，我明明沒有回答孫媽的問題，她不但不生氣，還上趕著去給我榨橙汁喝。」

「好像是這樣，我明白了。」譚米雪又像一塊黏皮糖似的貼在於瑾身上，「那就難怪我這麼喜歡你。」

譚米雪的一句話，讓原本處在優勢的於瑾忽然有種丟盔卸甲的狼狽，她下意識的推開譚米雪，給自己倒了一杯薑絲可樂，不顧是溫熱還是滾燙，一口氣喝光了，她試圖用這種方式驅散心頭冰冷的不安，但很可惜，這只能讓她的心一陣陣縮緊，像是血液快要乾涸。

譚米雪那神奇的直覺此刻再度出現，她看著於瑾，臉色不太好的問，「你是不是要去特訓班？」

於瑾沉默，代表預設。

譚米雪猛地站起身，緊握著雙手道，「可你不是答應我暑假要去小瓊山嗎！」

「你也答應我不發脾氣。」

「你這個騙子！」

於瑾不是第一次被她罵作騙子，但她是第一次用這樣憤恨的語氣，於瑾有點受不了，也忘記了自己做出這個決定時的想法，不遺餘力為自己辯駁，「我沒有騙你，去特訓班，是臨時決定的。」

「為什麼！你根本就不用去特訓班啊！」

「……老師讓我去，她生病了，很嚴重，我沒辦法拒絕。」

「不對！」譚米雪果斷且堅定的說，「你還在騙我！」

「我沒有騙你，伊老師得了腎衰竭，現在已經到終末期。」

「我是說你去特訓班不是因為這個！」

於瑾抿唇，面上不顯，心裡卻很驚訝，其實她也不明白為什麼，譚米雪分明很不會看人眼色，更擅長察覺別人的心事，可總能精準的捕捉到她的漏洞。

僅憑直覺。

這實在是一種可怕的能力。

於瑾又喝了一杯薑絲可樂，緩了片刻道，「真的只是因為這個，不然還能有什麼？」

僅憑直覺的人哪能說出道理，譚米雪氣餒的坐到沙發上，眼睛裡已經含了水汽，「我聽說特訓班是全封閉的，連手機也不準用……你要去多久啊？」

於瑾這時才放下杯子，去牽她的手，「開學就回來了，也不是很久。」

「很久！我真的不想你去！你就別去啦——」

「名單都送到校長那裡了。」

譚米雪撒嬌不成，又開始耍橫，「所以你非去不可是不是！」

於瑾軟硬不吃，「嗯。」

「那我以後都不理你了！我說得出做得到啊！」

「……你不理我，我也沒辦法。」

「啊啊啊啊！你怎麼這麼討厭！」

譚米雪無可奈何，氣的在沙發上打滾，兩條腿蹬來蹬去，時不時會踹於瑾一腳，她總是用這樣粗暴的肢體語言來宣洩情緒。

於瑾從前會制止，現在卻一動不動，任由她宣洩。

如果這樣真的能讓她舒服一點，也沒什麼不好。

孫媽榨好橙汁，送到樓上，就見這樣一幕，連忙阻攔，「米雪，別這樣鬧，太太知道了該不高興了。」

從孫媽這一個「鬧」字就可以看出，譚米雪為什麼會養成這樣的習慣。

錯的人從來不是譚米雪，純白如紙的譚米雪能有什麼錯呢。

於瑾抬頭望著孫媽，笑道，「沒關係，是我先惹她生氣的。」

在孫媽看來，於瑾的態度正常不過，她也沒有要代俎越庖替陳安娜教育譚米雪的意思，滿臉慈愛的放下橙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