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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葉欣兒都感嘆,自打青黛來了,她夜裡都睡的沉些,再不消時不時的驚醒,聽著更夫報更的數著時辰,好掐著點兒的喊楊景澄起床。正因如此,她們這等爺們身邊的貼身丫頭,沒一個能睡好的。生怕起晚了誤了爺們讀書上衙的正事,挨頓打都是輕的。卻不想青黛一個伺候姑娘的也那般謹慎,樓蘭當真不知珍惜。
寅正二刻,廚下里準點兒送了滾熱的早飯。跟著楊景澄出門的馬健與牛四條亦趕了來。華陽郡公是個嚴厲的人,旁的衙門或有遲到的,錦衣衛卻是決計不敢有人去捋他的虎鬚。說是點卯,卯時初刻不到,不管哪位,來頭幾何,統統拉到大堂前,當眾敲二十板子再說。鬧得各錦衣衛家裡早起跟著忙的腳下生風。
廚房裡的僕婦開啟食盒,依次拿出幾碗熱氣騰騰的小米粥,又拿出一碟子紅彤彤的鹹鴨蛋、一碟水晶蝦仁、一甌兒白炸豬肉並一份拌豆芽兒充作佐粥的小菜,又有五六個大饅頭,那是給馬健與牛四條這兩個半大小子吃的。不過他們既然跟了楊景澄,少不得在吃食上佔些便宜。譬如今日端出來的黃米麵棗兒糕,才上桌,就叫他們二人一人拿了一個去。
廚房的婆子惱的直敲他們的腦袋,恨聲道:「今冬新送來的紅棗兒,世子還沒嘗過呢!」
楊景澄哪有功夫跟他們磨牙,端起一碗放溫了的粥往嘴裡灌。許多當官的都是點卯之後在衙門附近買小攤販上的饅頭燒餅作早飯,可富貴人家的主子們幾乎不在外頭亂吃東西,嫌不乾淨怕吃壞了肚子。弄得楊景澄只得打仗似的吃飯,待到巳時再吃家裡送來的點心。
不消半刻鐘,三個青壯把桌上的東西掃了個一乾二淨。楊景澄又匆忙折回屋裡,換上出門的衣裳,趕在寅正三刻左右衝出了家門。瑞安公府離北鎮撫司衙門不遠,清早路上行人亦不多。三個人打馬趕去,卯時妥妥能到。只是那吃了飯不可騎馬吹風的富貴人家養生經是半點顧不得了。
抵達北鎮撫司衙門時,他們三人尚算早的。牛四條大口的喘著氣:「哎呦嘿!當官老爺的真真不容易,我家養的狗還沒起呢,咱就要開工了!」
楊景澄笑罵道:「你就仗著我懶的與你們計較吧,這話你當著別的官老爺說去,看不活剝了你一層皮!」
牛四條嘿嘿笑了兩聲:「那是,若不是世子寬宏,我定是個鋸嘴的葫蘆,半個字都不敢多說的。」
楊景澄懶得理他,徑直往內走。處了幾日主僕三人便各自摸清了脾性,楊景澄行事雷厲風行,最恨拖拖拉拉,往日他在家便沒少為此發脾氣。可瑞安公府都多少年沒有上衙上朝的人了?
統共只有瑞安公在三大節去走個過場,府裡上上下下都磨蹭,趕上楊景澄個怪胎,自然怨聲載道,私底下說不出半個好字來。然,只消手腳麻利,他倒是挺好相處。脾氣好,不朝打暮罵,賞錢也大方。他們一齊長大的兄弟皆羨慕的了不得。
而楊景澄也熟悉了新得的兩個長隨。休看馬健年歲小,他父親著實教導的好,為人機靈穩重,是個能辦事的;牛四條身手敏捷,抗摔抗打,只是嘴閒不下來。好在他從不與旁人亂說話,楊景澄也就隨他去了。到底只是個十六歲的孩子,拘的太狠了也不好。
當!當!當!高懸於閣樓的雲板急促的響了三聲。北鎮撫司衙門所有錦衣衛皆動了起來,飛快跑到自己所屬的院中,按著位置橫平豎直的站好。楊景澄亦筆挺的站在了秦永望身後,往院中掃一眼,並無空缺,今日無人遲到。
文書開始點名,千把號人的一所點一遍總要些時候。楊景澄微微的皺了皺眉,雖說無甚急事,但為何不叫旗隊先點名再合計呢?不過他沒把疑惑說出口,心中謹記自己是副官,不是要緊的事,沒必要與上官起衝突。
各所點完名,便由千戶訓話,之後各旗領了任務各自散去。秦永望頂著兩個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