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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善明微微眯起了眼,一字一頓:
「大小姐。」
第9章 真的是她!
以為來的會是一支先鋒軍,沒想到居然是石善明親臨。
觀亭月不敢走得太近,僅在與山體持平處停下腳,堪堪可借山洞兩側遮掩身形。
她目光微不可查地將四周情況迅速收入眼底,知曉在暗裡多半隱藏有無數的弓/弩手,只要自己整個暴露在月光下,立馬便會被紮成篩子。
石善明見她露面,似笑非笑地衝著這邊行了個不那麼正式的軍禮。
「近十年未見,您還是這般風姿綽約,光彩照人,連模樣都不曾改變,實在令末將欣慰。
「如今常年在外,無暇登門拜訪,還請代吾等向觀家人問好。」
崇平五年,江山易主,觀家人都快死絕了,也不知他這份忠心耿耿,做來給誰看。
觀亭月不便計較這言語中隱晦的諷刺,單刀直入:「劫持百姓來試毒藥,是你指使的?」
「哦?看樣子您已經發現了。」他往樹下輕鬆地一站,不以為意,「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都是為了大計不得已而為之,自古興復疆土,總得有流血和犧牲不是麼?」
「兩軍交戰禍不及平民。」她面上的表情比之前更少了,冷凝地挑起一邊眉,「你的流血犧牲,就是指對無辜下手嗎?」
石善明不屑地頷首:「那是為了光復大奕著想——這些人,從前吃著大奕的食糧,長在大奕的土地上,現今讓那幫偽朝鷹犬養了幾年就成了人家的看門狗,此等愚民,死了便死了,有什麼好顧及。」
觀亭月見他語氣不善,不便再繼續責問下去,於是略頓了一頓,換了個話題。
「可我記得,配方數年前就毀了,你又是從哪裡得來的?」
「老將軍婦人之仁,卻不想想,下頭的兄弟們誰願意真的讓這好東西付之一炬?辦法多得是,正所謂『燈下黑』,您不知道也不奇怪。
「具體詳情說來話長,這會兒就不便一一細訴了。」石善明稍有緩和,或許是與故人重逢,言語情不自禁的就多了起來。
「不過我所得到的配方也不齊全,而今尚在完善之中,只缺一兩味藥材還須再斟酌,想必不日將成……怎麼樣,您是否要加入我們?」
聽聞他數月前遭朝廷挫敗,而今既龜縮在此,想來谷內的兵已經是全部身家了。
這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倘若全軍駐紮,保守估計人數不會超過三千。
觀亭月指尖輕扣,摸了摸戴在手腕上的銀飾:「我?」
「不錯。」眼看這個提議沒有被一口回絕,他便來了精神,立馬大言不慚道,「配方一旦完成,別說是這小小的一個永寧,就是要攻下西南所有城池也絕對不在話下!」
彼時朔風料峭,石善明尚在侃侃而談,不遠處的另一個山洞出口,男牢內的人已悄無聲息地聚在了那裡。
此地位於斜向上的陡坡,故而燕山站在其中,剛好可居高臨下地俯視叛軍,將林子裡所有的埋伏一覽而盡。
「石善明今夜在谷底。」他冷眼盯著樹下那個五大三粗的矮子,像是在看一隻入了甕的五短田鼠。
「把訊號放出去,叫他們不必等寅時了。」
隨侍得了令,悄悄退到旁邊一處不起眼的位置,袖擺輕揮,便有一道銀線似的亮光無聲無息地竄上天,繼而在蒼穹裡劃出一抹拖著長尾的痕跡,十分低調。
讓不明就裡的路人見了,多半隻當是倏忽閃過的流星。
憑石善明的那點實力,本不足以讓他親自跑一趟,但此人滑不溜手,總留個尾巴上躥下跳的,也很礙眼。
燕山:「他應該是在和誰說話,你盯緊一點,注意他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