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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湧起無限小女兒的憧憬,面龐紅得快要冒泡,「我最喜歡這種貧苦少年一步步,披荊斬棘爬上高位的勵志故事了!還長得如此英俊。定遠侯——他簡直就是我的夢中情郎。
「聽說他至今守身如玉,尚未娶妻呢。唉,我若是能嫁給他就好了。」
觀亭月:「……」
不好意思,你守身如玉的夢中情郎貞操已經不在了。
觀亭月沉默地聽著,改朝換代之後她已不那麼關心時事,再加上燕山遠去西北,也難怪自己會對此一無所知。
晨起慵懶的陽光潑滿了邊城低矮的牆,有一隊身著軍裝的將士從眼前肅穆地走過。她視線漫漫的一掠,看到了象徵著大綏軍士的火焰紋肩甲。
而舊王朝的甲上是水紋。
這已經是一個新的時代了。
觀亭月迎著朝日微揚起下巴,在心裡無聲的頷首。
不在觀家也挺好的,不用跟著被追亡逐北,樹倒猢猻散。
他從前總想著能有一方安身立命之處,如今成為了受人敬仰的王侯將相,也算得償所願吧。
整整一個上午,沒等來幾個客人,反倒是聽左鄰右舍唸了一耳朵的「定遠侯豐功偉績錄」,長到七旬老翁,幼至三歲孩童,幾乎人人提起燕侯都是一臉發自肺腑的崇拜,真不知道天罡營每年給街頭巷尾的說書先生究竟塞了多少銀兩。
觀亭月身在其中,作為曾經對「英雄」吆五喝六的大反派,總覺得有種難以言喻的不自在,索性早早收了攤,趕在午飯前回到家。
巷中的炊煙可以分辨出十來種不同菜餚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便成了一片濃厚的人間煙火氣。
尚未踏進院子,她就聽到奶奶站在江流房門口喚道:「小流兒……小流,正午了,該吃飯了。」
觀亭月放下肩上的包袱,跟著走上前問:「他還沒起嗎?」
老太太擔心地點點頭:「清晨的時候說是不舒服,要再躺一會兒,現在都這個點了,還是沒動靜。」
「不舒服?」
這倒奇怪了,前幾日明明還好好兒的。
她思索片刻,伸手叩門,「江流,是我。」
「你什麼地方不舒服?哪裡病了?」
裡面的人聽到她的聲音,終於有了點反應,隱約傳出輕微的碰響,約莫是在穿鞋。
大概須臾之後,門被人有氣無力地拉開,屋內幽暗一片,江流貼著門縫站著,好似快跟這滿室的氛圍融為一體,像個剛出土的新鮮殭屍,神情裡都充滿了幽怨。
「姐……」
觀亭月見他這副模樣,不由皺眉:「你怎麼了?」
後者無精打采地咳了兩聲,嗓音飄忽忽的:「我也不知道……周身沒力氣,腹中還難受,想吐又吐不出來似的……」
「腹中難受?你吃什麼了?」她拉過他的手腕摸了一陣脈。
江流:「沒呢,我就昨天喝了那碗粥。」
觀亭月扶他進去:「先躺下,我去給你找大夫。」
老先生是永寧城中醫術最高超也最有資歷的一位,他要是說一,旁人絕不敢說二,數年來無人能撼動其地位。
畢竟城中大夫統共就兩個,另一個是他兒子。
老醫師粗略一番望聞問切,朝觀亭月斬釘截鐵道:「應該是中毒。」
觀亭月:「中毒?」
回家不過才兩天,這兩天江流連門都沒出過,又是怎麼中的毒?
老大夫窺著她的反應,也不介意被人質疑誤診,慢條斯理地循循善誘:「你們再仔細想想,有沒有碰過什麼奇怪的物件,吃過什麼不認識的食水,比方說山裡的草藥,蘑菇,溪水……」
江流衝口而出:「當然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