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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初咱家勢力寥落,又被別的軍種吞併。你們這些小輩走丟的走丟,失蹤的失蹤,剩下我和天寒還在兩個不成氣候的地方軍裡混。」
「綏軍攻佔了京城後不久,我們這支小隊校尉也跑了、統領也死了,於是隻好就地解散,本想找個機會聯絡家裡人,誰知偏又遇上敵方主將殺降……」
燕山聞言,淡淡接了一句,「常澀?」
觀長河瞧了對面這個年輕人一眼,點頭,「對,就是常澀。」
他放下茶杯,「殺降不詳,他後來便被處死了。」
「哈。」觀長河隨口道,「活該。」
「我那時見大家都往南跑,也就跟著流民一起南下,這逃難流亡的日子是真的慘啊。」他自嘲地打趣笑笑,「吃沒好好吃,睡沒好好睡,一有個風吹草動周身的汗毛都乍起來了,就擔心官兵來抓自己。」
觀長河:「等我到嘉定的時候,早已經身無分文,餓得只能啃樹皮充飢,躺在樹底下卻連動嘴咀嚼的力氣也沒有了。唉,我就在心頭想,現在誰要是給我一碗飽飯吃,把命給他都行……」
觀亭月用「看你那點出息」的眼神一瞟他,猜也猜得到下文:「是我嫂子出現了吧?」
他閉目捂著心口作陶醉狀:「正在那暮色昏昏,天色沉沉之際,一個貌若盛夏之花,面如春秋之月的人間仙女突然降臨在了我眼前,她聲音溫婉清甜,氣質端莊出眾,足下步步生蓮,動時香風拂面,迎著夕陽猶如佛光普照……」
正說到這兒,某個話音不近人情地傳過來:「行了,別編了。」
「又不會吃了你,何必聽見我的腳步聲便特地講這一番話來恭維。」
偏廳後的小門外,秀致文雅的婦人單手託著盤糕點,掀簾而入。
觀長河頓時把眼睜開,覥著臉一笑,接過她手上的盤子,「為夫所言句句出自肺腑,字字都是真心,怎說是恭維——夫人如何親自送東西來?若累到可怎麼是好。」
「還說呢。」後者嗔怪道,「你家裡人登門也不派丫鬟小廝告訴我一聲,客人造訪,哪有我還在後院睡大覺的道理?看看,你就拿這些茶果招待人家?」
「夫人教訓得是,為夫下次一定注意。」他從善如流,頗不走心地認完錯,扶著妻子的肩向她介紹,「來,認識認識,這是我五妹妹,亭月;那個是我六弟,江流……我們觀家的血脈傳承得好吧?」他得意地翹著尾巴,「瞧瞧這一個兩個,水靈靈的。」
至於暫且不明身份的燕山,觀長河便模稜兩可地略了過去。
觀亭月當即站起來:「大嫂。」
江流見狀也跟著喊:「大嫂。」
她彎眼一笑,就像是鄰家和善的大姐姐,連連頷首讓他們坐,「好好好,乖了,乖了。」
觀亭月自不便由她親自倒水,「大嫂你不用忙,坐下一塊兒喝茶吧。」
「我就不坐了。」餘青薇笑道,「你們一家團聚,必然有許多話要講。晚膳尚在準備,若有什麼想吃的,儘管與我說。」
言罷又轉向觀長河,「我去後廚看看,小彥今日捱了先生的責罰,多半是書沒背下來,回頭你要仔細訓他。」
「啊,這傻兒子。」他滿口應承,「夫人放心,為夫一定照辦。」
觀亭月冷眼在旁喝茶旁觀,感覺自己大哥幾乎是把「懼內」兩個字貼腦門兒上了。
只見他堆著笑把妻子送走,又回過頭豎起一根指頭,「剛講到哪裡了?哦,在那之後你大嫂便把我撿回了她家,悄悄養在柴房中。
「我們倆俊男美女,朝夕相處,日久生情,私定終身……咳,當然這是後話了。」
她好奇地插了句嘴:「嫂子……知道你的真正來歷嗎?」
「她知道。」觀長河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