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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暴虐也沒有不可戰勝的強大,又脆弱又危險,幽魅的鬼影一般。
反而那金銀寶石雕琢的面具,威儀奢靡高高在上,更像是貼近所思所想的真實。
就好像一個怪物,一代代的權利血腥背叛滋養供奉的怪物,誰戴上它就被它吞噬掌控。
博源的心底這一刻,只有瘋狂的可悲可笑的荒誕冰冷。
解衣帶的手沒有自己預想的那麼艱難,滑落的廣袖袍服就像是過往壓在身上的身份榮譽,高潔貴重毫不顧惜的委頓一地,被隨意碾壓。
徹徹底底的痛和敗,反叫沉重的靈魂撕裂一般的痛快輕盈起來。
&ldo;孤在封地的時候,也曾聽人說起博源公子之美,春日踏青時,朝歌所有的女子都要手拉手追逐著車馬,唱著歌、投擲著鮮花絹帕。便是東君也因為博源公子,特意讓梅山的花提前綻放。延長花期,只盼挽留你多一刻相會。&rdo;
清淡的聲音帶著溫和的口吻,輕慢飄忽得說著彷彿情人間的讚美。一點無法想到,片刻之前冰冷嘲侮的三個字也是出自這個人之口。
博源不為所動靜靜的等著他的下文。
這幽魅又危險的帝王抬手製止身邊攙扶的侍從,慢慢回到幔帳邊緣坐下。
從他的動作裡竟也看不出來多少虛弱,唯有之後稍作平息的幾次不穩的呼吸,才叫人窺見一絲半縷。
&ldo;你比孤想像得要普通的多,孤很失望。&rdo;
博源諷刺的笑了笑,他竟是還要感謝對方眼光拔群,看不上他嗎?
&ldo;既然如此,你也就沒什麼存在的價值了。&rdo;
博源的眼瞼微微跳動了一下,他剋制住了,緊緊的盯著面前這難以捉摸的帝王。
&ldo;這裡有一把劍,你有三個選擇。拿它對著孤,或者自行了斷。這也可以算作是一種選擇,孤保證,不論如何,你的屍體會和你的宗族埋在一起,天下都會為你的高潔肅然起敬、同情憐憫。然後,加倍的憎恨、恐懼孤!&rdo;
博源的唇抿得很緊,深深的吸一口氣,胸腔都微微有些發抖。他的眼睛很亮,一順不順的看著決定他命運走向的男人。
&ldo;當然,還有第三種選擇,博源公子的劍術高超,想必劍舞也是精彩絕倫的。&rdo;
乾乾淨淨的死,或者轟轟烈烈的死,亦或者卑微苟且的活。
博源的答案從來就沒有變過,以後也不會,無論犧牲什麼‐‐他只要報仇。
他看著侍從沉默捧上來的劍,寒光秋水,可不是一把用來復仇的絕世名劍。
劍光抽出來的聲音像寒夜的更漏,寂寞幽冷又清醒靜謐。
起手的劍花一往無前的決絕,到那幔帳的前一秒卻立刻迴轉逶迤,變成綺麗緩慢的舞步。
冰冷危險、險象環生又精彩絕倫,劍光綿密的織就成網,一劍劍向那朱紅奢靡刺去,又一次次飄零而走。
把凌厲的劍,舞成情人的若即若離、愛恨糾纏。
劍尖最近的時候,甚至差一點點隔著輕軟的薄紗碰到那冰冷的面具。
一盞盞燭火燈盞被劍光的寒氣熄滅,唯有瑩潤的夜光明珠依舊朦朦朧朧照亮著。
靜靜的一動不動倚靠著臥榻的帝王沒有絲毫反應,似是專注的看著這場驚艷的劍舞,又像是睡去似得無知無覺。
直到劍舞結束,氣息不穩的博源歸劍入鞘,那道朱紅的身影才微微一動,漫不經心的鼓掌。
&ldo;不錯,孤現在開始倒是對你另眼相看了。你現在有留下來的資格了。&rdo;
&ldo;過來。&rdo;朱紅奢靡威儀的衣袖下,伸出來的手在朦朧的夜色下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