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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兒,香兒……怎麼了?」顯總算把那封詔書拋在腦後,關心起懷胎十月的妻子。
「七郎……疼……疼……」香兒已經說不出話,一手抓住顯的袍子,頭上的青筋若隱若現。
李顯瞪著她的肚子,忙掀起馬車簾,一刻也不敢耽擱:「停車!停車!王妃要生了!」
☆、第四十七章
「廬陵王衛隊送來奏報,說王妃在路上分娩,生下一女,廬陵王脫衣以為襁褓,取名為裹兒。」遠遠望見太后更衣出來了,婉兒忙起身拿起一張奏報迎了上去。
她的臉上洋溢著意外的喜氣,邀功似的把那張奏報奉上來,太后仔細地注意到她眼下微微泛青,沒接那張奏報,而是故作不知地問:「婉兒這麼高興做什麼?」
婉兒愕然,支支吾吾地說:「太后……太后又添了孫女,難道不應該高興嗎……」
太后知道婉兒是看她這些天太過嚴肅,特意翻了奏報裡能沾上些喜氣的等著報給她,要博她的歡心。太后抿嘴一笑,依然沒有接過來,只是撂下一句:「值夜了吧?上過早朝快回去歇著。」
也是,太后子孫繁茂,廢帝的女兒確也沒什麼可值得特別高興的,婉兒撇了撇嘴,放下奏報,揉了揉眼,忙跟上太后往前朝去的步伐。
今天要議的事非同尋常,是婉兒夜裡收到來自揚州的急報,一閱即是不敢耽擱,遣了專使火速轉到太后的寢殿去,太后竟是立時批覆,讓婉兒懷疑這位精力旺盛的女人即使在寢殿也在操心著前朝的事。
「英國公李敬業因不滿降為柳州司馬,與閒官魏思溫、杜求仁等會於揚州,竟謀叛逆,勾結亡命,殺揚州長史陳敬之、錄事參軍孫處行等,盤踞揚州,自命匡復府上將,用廢帝年號,反旗已立,正蓄兵馬,欲上東都!」
來自江南的奏報在朝中一公佈,竟是滿朝皆驚。婉兒隨太后站在簾後,冷眼看下面這些作震驚狀的官員,如今的她倒也察覺得到了,這樣的驚異只怕一半是真,一半是假。揚州早就有動靜,太后命她將揚州來的奏報單置,已有一段時間了,她可不信這些平常手眼通天的朝臣們真會一點風聲都沒有聽見。
「不過是幾個失意文人自命清高,做些小孩子的玩意兒,不足為慮。」站在隊首的裴炎挽著象牙笏板,在大臣們的議論紛紛中朗聲道,「他們策反了監察御史薛仲璋,才騙得揚州開城,又怕陳長史、孫參軍等報復,才殺人了事。揚州之應,是懼不是從,朝廷大可不必當作不得了的叛亂來處理。」
首相一言倒也讓眾臣都安下心來,見議論止了,太后謙聲問:「裴相公已有辦法了?」
「談不上什麼辦法,本就太平無事,哪裡需要什麼辦法。」裴炎傲慢地站在原地,「不諳兵事的文人尚有反心,可見是朝廷存在難讓百姓接受的問題,只要太后還政於陛下,這問題便解決了,所謂叛亂,自是一併平息。」
太后臉色不起波瀾,依然擺出一副敬重這位託孤老臣的模樣,順著他的話解釋道:「朝廷是天下中樞,所見高於生民,生民不知朝廷之用意,憤而起兵,朝廷便讓步,裴相公不覺得這樣是縱人亂法麼?」
「若是旁的事也便罷了,陛下聖壽已二十三,早過了冠年,皇子都有兩個了,太后仍然佔據主位,斷無此道理!」裴炎還是如往常一般直言,耍盡託孤首相的威風,「臣可以斷言,李敬業不過是首倡,若是太后久不還政於陛下,叛亂將會蜂起,屆時必不再只是失意文人相約,只怕所有忠於我唐的人都會站到太后的對面去!」
滿朝也只有裴炎敢這麼對太后說話,平常還能出來與他駁兩句的武承嗣噤了聲,察言觀色慣了的他能明顯感受到從那簾後傳來的寒意,裴炎毫不留情地犯忌,那簾後似乎已經開始醞釀起流血千里。
在廢黜李顯的事上與太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