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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寢宮中,陳王躺在床上,呼吸輕微得幾乎沒有,滿頭白髮的原醫師手中捏著一根銀線,銀線的一端伸入一個小瓷瓶中,而另一端,則隱沒在陳王露在錦被外手腕上。
原醫師低頭看著手中的銀線,一點點黑色的濁氣被銀線從陳王體內吸出,而後流入瓷瓶中。
聽到外頭的動靜,原醫師頭也不抬,只道一句「世子稍等」,片刻後,他將銀線從陳王手上抽出。
「如何?」雖然一眼就能看出陳王現在的狀況,不過為了避免以後的麻煩,臨訣還是問了一句,免得到時候有些人把「不孝」的帽子扣到他頭上。即使他本來就不是陳王的兒子,這帽子就算成功扣上了也沒有任何用。
原醫師嘆了口氣,這位全陳國最好的大夫看了陳王一眼,低聲道:「十分不好。大王本就年老體衰,前些日子為了生出世子,不惜日日以鮮血灌溉生命樹,雖然有聖藥頂著,但聖藥又不是神藥,吃多了也是會壞事的。更何況大王服用聖藥的時間實在太長了,早在五年前,本該退下來的大王因為沒有子嗣,便一直服用聖藥撐著,現如今……」原醫師繼續道:「方才我已經為大王吸出一部分濁氣,大概可以緩解一二,讓大王能安排好……接下來的事情。」頓了頓,他將直白的「後事」改成了接下來的事情。
「我知道了。」臨訣深吸一口氣,才說出這句話,他的眼睫顫了顫,眼裡隱隱閃現水光,但下一刻,他眨了眨眼,眼底的那丁點霧氣消失不見,只是面上更加堅毅和肅穆。
原醫師不經意間抬頭,剛好看到這一幕,以為世子明明悲痛至極卻死死隱忍著的他嘆了口氣,畢竟是個剛出生不到半個月的孩子啊!
待原醫師離開後,臨訣面上的悲痛和隱忍像一層面具一樣碎了稀巴爛,他走到陳王床前,此刻陳王因為剛剛原醫師的施救而模模糊糊醒了過來。
老人面無人色地躺在床上,斑白的頭髮已經完全失去了生命的光澤,他睜開眼睛,渾濁的眼底映出臨訣的模樣。
「你來了。」他沙啞的聲音粗糲得像是在石子上磨過,隨即艱難地喘了口氣,接著道:「我……我已經……已經把……把東西都……」
臨訣聽得實在艱難,於是伸手在陳王頭上揮了一下。
這一下輕若鴻毛拂過面頰,又像是一縷清風從面前經過,陳王忽然覺得自己一下子神清氣明,身上的病痛全都消失不見了!
他不敢置信地坐起身,結果發現自己起身的動作利落無比,簡直恢復到了年輕時候最巔峰的狀態!
「這、這是怎麼回事?」聲音竟然也不啞了!他不由看向自己的兒子,傳說生命果中誕生的孩子都有某種天賜的異能,該不會是兒子……
陳王看向臨訣的目光忽然變得感動無比。
臨訣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他忍不住打了個呵欠,道:「父王你想多了,只是迴光返照而已。」
哦,原來是迴光返照!陳王這樣想到,一時又是慶幸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他伸出手,想拉拉兒子,看著他一副睏倦的樣子又停下了手,目光有些愧疚地落在臨訣身上,「寶貝兒子,父王對不起你啊!」
陳王痛心疾首道:「都是父王的錯,想來是當時父王貪心,餵多了血,才把你一下子養這麼大,讓你失去從孩童成長起來的快樂!是父王對不起你啊!」
臨訣:這老頭子在想些什麼?老糊塗了?
「當初得到生命果的時候,其實我是希望能得到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手把手地帶他成人的,只是後來,父王又十分慶幸能一下子把你餵這麼大,父王時日無多,沒法照顧你了,你長大了,父王走的時候也能放心些。」
臨訣:這老頭還真以為全都是他那點血的功勞?
「但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