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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期媒體進行過跟蹤採訪,黃某的父母一次說的比一次好聽,說對女兒怎麼怎麼好了,今天帶她去哪玩了,她笑得很開心,好像已經完全擺脫陰影了……
可實際上,記者拍攝到的影片裡,黃某依然蜷縮在床上,裹著被子面無表情地看著視窗。
馬賽克的漏洞下,是黃某從未揚起過的嘴角,冰冷地抿成一條直線。
傅生握緊了拳頭,喉間已經發不出聲音了。
他望著遲遲沒有動靜的手術室,小臂抖得不像話。
須瓷最需要陪伴和擁抱的時候他在哪?
他在大洋彼岸進行著自己的事業和學業,對這邊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現在再想起須瓷曾用微信給他發過的那些帶有紅色感嘆號的資訊,心口像是被一排細密的針尖扎過一樣,疼得呼吸都發冷。
「我快受不了……你回來看看我好不好?」
「我睡不著,你能不能來抱抱我……」
「哥……我好想你……」
「好疼啊傅生,你抱抱我……」
「我睡不著……可以去找你嗎……」
……
從時間來看,這些資訊發於163事件曝光之後。
那時的須瓷是抱著怎樣的心態,一條接著一條傳送明知道不可能得到迴音的訊息呢?
當時只是心疼,如今回想起來,須瓷打下的每一個字眼都化作了一把刀,狠狠地戳在傅生心尖上,血淋淋一片。
「後來據媒體跟蹤報導,一百六十三位患者中,有十二位失去了聯絡,有五十一位走訪治療的『患者』沒有受到過多的迫害,回歸家庭中過得還算正常,剩餘一百位患者中,有三分之二的人有過自殘和自殺行為,十分之一的受害者已經離開了世界。」
這是白棠生發來的最後一條語音。
醫生喊了聲須瓷家屬,他這才回過神來,匆忙去看病床上被推著出來的須瓷。
傅生看須瓷雙眼閉著,心裡一顫:「他怎麼了?」
醫生解釋道:「昏睡過去了,不用擔心。」
傅生陪同著須瓷坐上了救護車,回到了住院大樓。
病床上的須瓷臉色帶著病態的蒼白,手上裹著厚厚一層紗布,傅生握住他還健康的那隻手,靜靜看著小孩睡著的樣子。
過了許久,他彎腰輕輕地在須瓷眉心吻了一下。
「別怕,我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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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片濃厚的灰霧,怎麼都走不到頭,須瓷捕捉著濃霧中那道虛無縹緲的身影,磕得頭破血流也追不上。
「別走……」
他想呼喊對方,可嗓子像是被消音了一樣,說出口的話都隨風散在了空氣裡,他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求求了……別走……
我會乖乖聽話的……
他知道錯了,以後不會了……
可那道身影聽不見他的聲音,越走越遠,逐漸和濃霧融為一體,再也分辨不清去向。
畫面一轉,須瓷回到了高一那年和傅生的初遇,他剛打完架,靠在陰冷的小巷子裡喝著可樂,傅生從巷外陽光下路過,冷漠地瞥了他一眼,毫不猶豫地走過。
不是這樣的……
須瓷想去追,可剛跑出巷子,對方已經不見了,而眼前的畫面變成了一個火車站,須瓷哭得像個小花貓似的,送別傅生遠航。
他考上了一所很厲害的學校,他要走了。
須瓷其實也偷偷買了票,他跟在傅生身後進了站,追著火車跑啊跑……
然後到了盡頭,傅生走下火車遠遠地看了他一眼:「我們已經結束了……」
不是的……
他沒有想要說分手……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