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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方才的容冰菲看起來並沒有察覺到這個關鍵點,從始至終還遲鈍地把祁央當做一個普通的、卻甚是神氣以至於生個小病都要「興師動眾」的下人。
這會,雪荷都不用抬頭,容成姣那撲面而來播散開來的周身越來越冷的氣度,令得雪荷控制不住地就小下聲音。
自家小姐果然不一般。
所以說,嫡長女還是你嫡長女,披著兔子皮的狼本質還是一咬一口血。
「本小姐所需之物,何時還輪到她指手畫腳、喋喋不休地予以置評了?」
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續良久,見容成姣終於再度有所動作,雪荷這才悄悄鬆了口長氣,順著擺手的容成姣的意思,恭敬退下。
今日外頭沒有什麼太陽。容成姣眯縫著眼覷了會天色,忽地一轉身,大概是動作太快加上面色還是冷到掉渣,結果把正偷摸端藥碗的祁央嚇了一跳。
「噗。」
見祁央像只受驚的大狗狗一樣滴溜轉著眼,女孩的神色終於在這一刻稍微迎來瞭解凍的春意。
「雲溪姐姐還笑話我,分明你自己也一驚一乍慫唧唧的。」
容成姣拍開祁央的爪子,自己將精緻的小白碗端起。
雪白的湯匙在攪動間碰撞碗壁發出清脆的響聲,棕色的冒著熱氣的藥汁順著那攪開的小小的旋渦,不斷氤氳開絲絲裊裊的苦香。在這般帶著幾分世外縹緲無物感的氣氛下,連那低垂著眉眼,一舉一動皆如詩如畫的女孩子都美得不真實起來。
容成姣好似沒有注意到祁央痴痴的目光,只專心地和藥汁進行鬥爭,好讓它儘快不那麼燙嘴。
很快,容成姣舀起一點抿了抿,隨後將藥遞到祁央手中,不錯眼地威逼著祁央苦哈哈地一口悶乾淨,然後極快地將蜜餞塞進她的嘴裡,又取出帕子一點點小心拭乾淨祁央的唇邊。
被苦成包子臉的祁央一瞬間從地獄回到天堂。
她抽抽鼻子。
沒有在病中失去嗅覺,她仍能敏銳地在繚繞的苦澀藥香中準確捕捉到女孩身上、手指尖那一絲繾綣不斷的誘人的甜。祁央恍惚了一下,等回過神來時卻發現自己早已牢牢握住了她柔若無骨的小手。
不過,容成姣並沒有抽回胳膊,反而直起腰身,借著指尖勉強能轉圜的空間,隔著一方絲帕摩挲著祁央的唇畔,似是想起了什麼,冷笑著喃喃低語。
「希望她足夠聰明,最好只是嘴上說說。」
聞言,祁央一個沒忍住,不自覺露出了喜滋滋的「受寵不驚」的驕傲的笑容。假如她屁股後有尾巴,這會估計早就翹上天了。
果不其然,因為這笑容過於邪魅欠揍,容成姣狐疑地貼過來真誠發問,鼻尖快懟到祁央臉上了。
「沒什麼,奴婢想到了高興的事情。」
祁央站起身活動筋骨,表示自己本來就毫無大礙這會更是可以活蹦亂跳到處跑,又趁容成姣還想憤憤說什麼的時候,抬手揉了下她的小腦袋瓜。
「而且,今日放著狠話的小姐,屬實也分外迷人。」
嘶啞的嗓子講出的情話,卻在這一刻也顯出別致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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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饒是具有著影衛身體素質的祁央,直到皇帝壽宴開始當天,嗓子都沒有好轉跡象。
不過,眼看著祁央除了聲音嘶啞外也沒有其他不適,容成姣還是順著祁央的強烈要求就坡下驢,帶著這位一起入了宮。
臨行前,祁央剛剛把容成姣扶上馬車,突然本能地回過頭,順著剛才粘在自己背後的視線看過去。不偏不倚,正對上一臉探究和不懷好意打量目光的容冰菲。後者明顯也被祁央的反應速度嚇了一跳,只是雖然隱約感覺哪裡不對勁,但容府二小姐的身份並沒有讓她「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