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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雅間,已坐了數人,為首的是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臉上鬍子拉碴,正在那同眾人談笑。郭義貞坐在一側正陪著說話,見白九過來,立刻起身打了招呼,笑著道:「九爺來的正好,來來,大夥兒正在說你。馮師長剛還在誇,說你在俄國賺了好大一筆銀子,可出了好大的威風!」
白九過去拱手問好,為首坐著的那個男人名叫馮鎮北,此刻抬眼看了他,忽然開口道:「我同你叔父是拜把子兄弟,行五,算起來我還當得起你稱我一聲五叔。」
白九行禮,喊了一聲五叔。
馮鎮北點點頭,指了對面位置道:「一家人,不必這般客氣,快坐。」
酒樓裡的招牌菜流水一般端上來,坐席的都是帶兵的粗人,不拘什麼山珍海味,有酒有肉就能吃得津津有味,酒大碗喝,肉大塊吃,說得興起拍腿哈哈大笑。九爺坐在一旁也在飲酒,只是話少,多是在聽,很快那位馮師長視線就轉了過來,馮鎮北年過半百,穿了一身軍裝,帶了酒意的臉上透著幾分張狂,他也確實有張狂的資本——二十八師是北地王牌軍,又是白將軍嫡系,裝備最為優良。
馮鎮北上下打量他,先敬了酒,他帶頭,桌上其餘人也輪番敬酒,九爺一一喝了,亮出杯底。
馮鎮北面上露出滿意神色,道:「你酒量不錯,也比總督府裡其他小子都懂事些。」
酒過三巡,依舊沒說一句正事。
九爺喝了不少,趁他們划拳,去外頭透了口氣。
謝璟一直留神跟在他身邊,扶著小聲問了一句,九爺搖頭,道:「不必,你去樓下倒碗熱茶上來給我就行了。」
謝璟答應一聲,很快去了。
九爺站在走廊窗邊透氣,不多時就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卻不是謝璟。
來人正是郭義貞,他在飯局上也喝了不少,走過來同九爺站在一處,遞了煙過去,問道:「來一支?」
九爺看他一眼,道:「不了,嘴裡儘是酒味,也抽不出什麼味道。」
對方自己點了煙,倚靠在一旁歪頭看他,忽然笑道:「白九,你可真有意思,給人臺階下也不顯山露水的,怪讓人舒服。」他穿了一身軍裝,此刻只鬆開領口,頭髮也有些亂,抽了兩口煙之後開口道:「我近日得了訊息,有人從東洋購買了一批軍火,打算運到直隸,此刻那批貨已到了榆港。」
九爺也當做第一次聽說的樣子,露出幾分驚訝:「當真?」
郭義貞恨得牙癢癢,但不得不把戲做全:「是真的,那批東西不少,足夠裝備三個師,如何,老弟可有興趣一起?榆港是你們的地盤,說起船運,你們白家若說第二,北地可無人敢稱第一了。」
九爺沉吟片刻,緩聲道:「此事重大,船倒是小事,郭參謀一直在二十八師,來省府的時間少,可能不知這邊規矩。這裡和師部不同,做事需同上面匯報,手續繁瑣,不過白某認識總督府裡其餘幾位參謀,倒是可以替郭參謀牽線,流程審批能快上幾日。」
郭義貞心裡已經開罵了,但面上卻要做出一副感激的模樣,拱手道:「白老弟這份心意我心領了,只是事出突然,還需權宜從事。」
「越是要緊事,越要三思而行。」
「呵呵,這怕是有些不便。」
「哦?可是馮師長有難言之隱?」
「老弟何出此言,此事和馮師長毫無關係,老師長並不知情,是我一人得了訊息!」
九爺點點頭,聽到他這句,就不再說話了。
兩人明裡暗裡對上陣,一番交涉,郭義貞就知此人面相和心腸不符,手腕心機深得很。他暗中誘騙不了,只能硬著頭皮挑明瞭去講:「這事老師長確實略知一二,但具體事宜並不多管,你可知我們為何到省府來?這批貨到榆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