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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聽。
也不忍心去聽。
上一世就是這樣。
白九可以死,但白家必須保住根基。
換上一位掌舵人,這個家族在風雨飄搖中,繼續走下去,頑強衝出另一條生路。
謝璟擦乾額頭上的汗,站起身,活動一下手臂又繼續練習。
他現在能做到的不多,但每一件都是在心裡計劃安排過的,過去會的、不會的,他都要學,一點一滴,慢慢積累,這一次他要做九爺的臂膀,做爺的依仗。
在山中小住幾日,降了暑氣,其餘人休息的時候,謝璟都在埋頭用功努力。
白明禹找了他兩日,倒也問到了地方,但是還未走近,老遠就被甩了一枚核桃,嚇了一大跳,站在那遠遠跟謝璟喊話,但謝璟忙著,十句裡回不了一句,核桃、石子倒是丟過來不少,跟暗器似的,沒個準頭,白明禹站在那心驚肉跳,拿手放在嘴邊喊道:「小謝——我先走了啊——你記得!回去!給我慶生!聽到沒有!!」
待聽得謝璟遠遠答應一聲,這才放心走了。
謝璟在山上又陪著九爺住了幾天,這才回到東院。
回來之後要忙碌許多,白日裡九爺都找不到他人影,不是跟王春江學功夫,就是跟著張虎威去練槍,一直到晚上才回來。
謝璟面板白,曬了一日也不見黑,只有些發紅,臉頰還有輕微脫皮。
九爺晚上瞧見之後,就讓人送了藥膏過來,給謝璟擦上。
藥膏帶了一點蜂蜜甜甜的味道,謝璟動了動鼻尖,低頭去看藥盒,裡面的藥膏是半透明的,像是一大塊軟軟的蜜糖。
九爺拿棉球沾了水給他擦另一側,謝璟輕輕「嘶」了一聲。
九爺看他:「疼了?」
謝璟點頭,跪坐在床上,眼巴巴看他。
九爺繼續擦拭,淡聲道:「也該長個教訓,你這幾日撒手就沒,瘋跑了幾日,可玩兒夠了?」
謝璟輕輕搖頭,討好道:「爺,你改天去看我打槍好不好?我今天獵了三隻野兔和一隻錦雞,野兔可肥了,足有十幾斤……」他瞧著九爺神情,立刻加了一句,「兔子皮也好,我明日剝了,給爺做圍領,攢多了就給爺做冬衣。」
九爺捏他鼻尖,謝璟茫然,帶著鼻音小聲喊他:「爺,可是我說錯了話?」
「沒說錯,小嘴挺甜,也會哄人,就是心思不純。」
「啊?」
「一心想跑出去玩兒,該罰。」
九爺鬆開手,看了他片刻,道:「罰你明日在書房抄書,哪兒都不準去,我親自盯著你,別想偷懶。」
謝璟答應了一聲,倒是也沒再討饒。
九爺看他一眼,心裡略鬆一口氣,他拿不準謝璟開口跟他說還想騎馬出去的時候,他會不會心軟答應。
他這幾天好像確實有些不太對勁。
總是容易心軟,也容易心煩。
瞧不見人心煩。
把人留下之後看著小孩兒時不時往窗外眺望和期盼的眼神兒,又總是心軟。
這樣的矛盾情緒是他從未有過的,心裡酸澀的滋味也是從未嘗過的,一時說不清道不明。
就好像一直待在身邊、揣在兜裡的,會自己跑遠,即便每天晚上都會再跑回來,但依舊會有些許焦慮和不安。
晚上謝璟守夜,習慣性蹭上九爺的床尾,睡在那裡。
九爺還在看書,但捧著卻一個字也讀不下去。
他抬頭去看謝璟,他的小謝管事白日騎馬瘋跑一天,打獵累了,此刻睡得正香,少年人身形單薄,睡褲寬鬆束在細腰上,露出一截白皙面板,褲腿也捲起來一些,腳踝骨節分明,一隻腳藏在另一隻下面,蜷縮著雙腿,只露出一點修剪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