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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聞道很耐心地告訴有些緊張的老人,「只要您高興,都是可以的。如果您想去,下次我可以提前去五寶齋買他們家的招牌點心,您去時帶上就可以。」
老人嗯了一聲,從書架上拿起一本書,想了想又問道:「上次我那副棋還在嗎?找年輕人下下棋,打發打發時間。」
姚聞道一邊整理地上的書,一邊說道:「自然是可以的,您也該時常出去走走,散散心都是好的。」
他將書整理完畢,然後躬身站在一邊,說道:「道院的新任三學官出來了,是掌門的某個嫡系,現在道院裡的人都很規矩,再過一個月就可以看見決賽了。今年決賽的題目您要不要過目?」
老人揮了揮手,一股肅殺凝練的氣壓緩緩從身邊聚起,他看著姚聞道,從容道:「我死以後,你帶著我的幾本書去投靠大學官,他或許可以保你一命。我的學生雖然多,但你跟了我太久。」
姚聞道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學生沒什麼本事,既然沒什麼本事,何必去叨擾大學官呢?到時候我去鄉下買畝田,找個道觀。種種田,釣釣魚,偶爾懷念您,不是很好嗎?」
「聽起來也是不錯的生活。」老人微笑著評價道,「比在清虛宗好。」
姚聞道低頭輕笑道:「人人都說清虛宗裡有無上大道,可大道之下,也不自由。」
聽到這句話的老人,扭頭看向門外。明媚陽光自雕花窗戶裡掃射進來,無數的粉塵在陽光中飛舞。
掌門已經在慢慢清除教諭的勢力,老人很清楚自己的未來,會在死後面臨一場風光大葬。
但也只能止步於此了,過去的那些年裡,他為了將清虛宗扶持得更高一些,手握太多權柄,也得罪了太多人。現在這些權力和地位,掌門要慢慢收回去了。
但是回顧自己做的一切,老人並不後悔,清虛宗因為它的清名和強大而聞名,只要能夠將清虛宗發揚得更光大一點,他並不是很在乎自己的處境。
院子裡的無數綠色盆景,慢慢地在春風裡搖動起來。
老人第二次來到南門大街拐角衚衕裡的小院子時,帶了一個棋盤和一些吃的。
雲清猶豫了很久,走到二層樓的房間裡,關上了門。
葉三猶豫了一下,答應老人下棋的要求。然而他很快開始後悔這項決定,黑白子在眼前密密麻麻,他看得直犯困。
過了好一會兒,葉三成功地把自己棋路堵死,他感動地說道:「我去泡壺茶。」然後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老人也笑了笑,他很慢地直起身來,用滿是皺紋的手將棋子一顆一顆捻起來。
棋子在棋盤上敲擊的時候,發出頗為悅耳的聲響,葉三倒上茶回來的時候,老人已經走了。
棋盤上的棋子已經收好,葉三將棋盤放起來的時候,天上飄過一層烏雲,不多時就有小雨落了下來,在院子裡啪啪作響。
細密的小雨很快潤濕地面,葉三拿起那把黃色的油紙傘,仔細回憶了一下老人有沒有帶雨具。
讓一個腿腳不便辛辛苦苦看望自己的老人淋著雨回去,實在很過意不去。葉三走進院子,油紙傘在雨裡開出一朵暗黃色的花。
他抬起頭沖樓上的雲清喊道:「我出去一下,等下回來。」
雲清從二樓窗戶裡探出頭來,他低頭看了眼濕潤的街道,應聲道:「回來的時候買點鹽,快用完了。」
葉三一邊答應著,一邊撐傘往街上走。小雨壓下了塵埃,染綠了南門大街的樹葉,他走在清新的風裡,覺得心情很愉快。
老人的輪椅停在大樹下,雖然有雨絲透過縫隙落在他的身邊,但是那些雨點並沒有沾落在他的布衫上。
有一層肉眼看不到的東西,隔絕了老人和雨絲。
葉三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