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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班主抽著旱菸,頗為惱火道:「這段倒是唱得順溜,《現形》那折什麼時候能練好?」
花襖的姑娘正在扎頭,聽到這話就笑道:「班主,都要過年啦,唱什麼《現形》,合該唱《訂盟》的呀!」
撿了口媒子輕輕一抿的白衫旦角笑盈盈道:「我看《倒塔》那段也使得,過年熱熱鬧鬧的,唱什麼死人的《現形》呢?」
老班主佯怒道:「一個個反了天了,和我頂起嘴!」
「哎呀呀——」扮青蛇的姑娘笑著躲開,伸出蔥指道:「老班主他……他怒把雷峰塔破呀——」
笑聲一直傳到屋頂,飛出很遠。
寂靜的雪原上,一道劍光筆直地破開積雪,將跳至半空的野兔子釘死在樹幹上。
長相很俊氣的年輕人走上前,扯過兔子用雪水處理乾淨,然後架在火上烤
第99章 風雪故劍來
從秋天到冬天,白見塵走了很久,這麼幾個月的功夫,他看見了沿途很多的百姓,那些百姓供奉道宗,對他視如上賓。
這種感覺並不壞,時間久了,他很能理解宗門裡的一些人。
劍意依舊在他身體裡咆哮徘徊,不斷提醒他要奔赴的目的地。
白見塵抽出長劍,從上到下仔細打量,劍光是透明的,映照在鬆軟雪面上,卻有一種近乎實體的鋒利感覺。
這把劍在十七年前,捅進了一個人的胸膛。而那個人回到上京以後,徹底奪走了自己的一切。
他耐心地撕開兔子腿上的肉,他耐心地抄起一團積雪,然後吞了下去。
可不論他走多遠,不論他在做什麼,心裡那個名字一直纏繞著他,砍不斷,扯不爛。
葉乘風——
他猛地將拳頭砸在雪地上,毫不猶豫朝著前路走去。兩隻腳在雪地上踩出一道鮮明的長痕,留下的火堆還有餘熱。
眼前,綿延的白色大雪山近在咫尺——
與以往任何時候都不同,今天的金山鎮相當熱鬧。
這種熱鬧洋溢在每個姑娘的臉上。在臺上揮舞水袖的小青蛇腰肢一扭,軟軟的袖子盪在半空中,有些撩人。
二樓閨房裡的姑娘們急匆匆開啟窗戶,又哐一聲關上,然後從縫隙裡偷偷往外看。
這幾天的風雪很大,鎮子的道路兩邊,都堆積著很厚的雪。從石頭縫裡長出來的雜草倒是不怕冷,禿頭禿腦很倔強地立在寒風裡。
白見塵很輕地走過橫街,踩在了雜草上。
看著他的背影,每個姑娘都很高興,她們快樂地看著那個男人,然而鎮子上的風氣到底不比上京,沒有人膽子大到扔一兩個蘿蔔或者大頭菜給他。
白見塵站在枯萎幹黃的蘆葦叢邊,對撐船的男人微笑道:「勞駕,我想過河。」
男人吆喝一聲將麻繩解開,背對著無數的目光笑道:「您面生,敢問上山是做什麼?」
白見塵微笑道:「過河,上山,找人。」
船主人頓時鬆了口氣,連連道:「是來找哪位先生?您也不早說,我這就送您過去,不敢耽擱。」
白見塵又道:「葉乘風。」
船主人想到山上那位活潑亂跳很精神的葉小先生,一邊撐船一邊道:「您是他朋友啊,回頭來鎮子上喝酒。」
白見塵微微一笑,他想了想,有些感慨道:「是……故人。」
葉三的刀很吵。
它在桌子上瘋狂顫動,無鞘的長刀震碎了一個瓷杯,兩個瓷碗。
葉三沉默地看著身前的長刀,然後將它拿起來,走出了門。
推開門的時候,風雪撲面而來,將睡意一掃而空。
他穿著一身灰色的衣服,雖然素淨,但是在雪地裡很顯眼。踏出屋簷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