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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書怎麼啦。」謝無摸了顆梅子丟進口中,「我一西廠督主,見的血書多了。」
然而,或是溫衡盛名遠播,亦或是天下苦權宦已久。這封血書一出,竟像一個引子,引得滿朝文武紛紛效仿,參奏起西廠來。
短短三日之內,參謝無的本子便已逾百餘,訊息越傳越廣,又過幾日,就連邊關也有了風聲。
西邊關外的若溪鎮,是一處複雜的小城。在過去的幾百載裡,此地時而歸屬朝廷,時而又歸塞外小國。直至五年前,當今天子弒父殺兄奪得皇位,睿德太子舊臣不肯臣服,帶著幾萬兵馬佔下此地,若溪鎮便又有了新主。
在這幾載裡,若溪鎮的居民還又多了些——有些被朝廷追查的官員、學子投奔過來,只得暫且住下。好在此地糧田尚可,牛羊水源也有,多養些人並不太難。
群臣參奏西廠的訊息傳開,鎮子裡的讀書人就喧鬧起來。提筆研墨奮筆疾書的有,飲酒怒罵一訴衷腸的也有。
鎮子西側一方小院裡,安遠之立在廊下望月不語,院門吱呀一響,有人進了門來。
「哥。」安遼之上前幾步,臉上帶著喜色,「聽說了嗎?老師回經了,還有西廠的事。」
「聽說了。」安遠之道。
安遼之又說:「老師如今又有了爵位,不論那昏君願不願聽,他說話也總有了些分量。若兄長也添一份力,謝無那廝——」
「我不想參他。」
「……什麼?」安遼之訝然,看他的眼神跟見鬼似的。
安遠之並不看他,仍望著月色:「我總在想,西廠對我們痛下殺手,是何方高人有那麼大的本事從西廠手裡救人,還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我們送到這地方來。」
「不是幾個江湖上的道人幹的嗎?」安遼之道,「江湖上這種高手多得很,不奇怪。」
安遠之不予置評:「我還在想,東廠重立後出手就能除掉的藍砂教,怎麼反倒讓西廠頭疼了那麼久呢?」
「東廠新官上任……」安遼之說到一半驀然察覺了什麼,不可思議地看向兄長,「你什麼意思?」
「總有人說太子殿下重用謝無是他畢生最大的錯失。」安遠之的目光落下來,落在院中陳舊的青石板地上,看著石板粗糙的縫隙裡抽出的不知名的嫩芽,「可我覺得太子殿下沒那麼傻。」
第44章 團圓
參奏西廠之事鬧得風風火火的同時, 一牆之隔的溫府已修繕起來。
空置五年的宅子,雖不至於殘破得多麼厲害,需得修整的地方也頗多, 更何況。溫疏眉在閒來無事時進去看過一次, 便覺事務繁雜得讓人頭疼。好在負責督辦此事的戶部官員頗有經驗, 將宅院各處分出主次, 先修葺了緊要的地方、安排了必備的傢俱,餘下的按部就班地慢慢修來不遲。
溫疏眉為此花了大半的時間在溫府的宅子裡盯著,謝小羅和謝小梅閒來無事便也過來陪她。謝小羅一貫愛瘋愛鬧, 到了溫府也愛四處瘋跑。謝小梅仍舊乖巧, 時常陪著溫疏眉坐在廊下。一日她不知怎的忽而想起數算各種關係, 便仰起頭, 奶聲奶氣的溫疏眉:「娘——您的父親母親, 是我的祖父母, 對不對?」
溫疏眉淺怔, 心不在焉地先告訴她:「該是外祖父母。」
話未說完, 心底便是長嘆——因著父親的緣故, 朝中與西廠鬧成這個樣子, 也不知等爹孃回來會不會肯聽謝小梅叫他們一聲外公外婆。想讓爹孃接受這些, 本就已很難辦了。再加上那些參奏西廠的奏章, 事情便更加棘手。
父親一世清高,自己挑頭遞上去的摺子,斷不會願意退讓。
溫疏眉這般想著,摟了摟坐在身側的謝小梅:「梅兒。」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