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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個在襁褓裡因為早產而身體孱弱的小孩兒,被容紹良帶回了容家,囚在一方天地裡秘密養大,容家上下,沒有幾個人知道他的存在。
容紹良隨便給他取了個名字叫容野,野孩子,沒人要的。
他很小的時候,以為世界只有住的庭院那麼大,抱著一個容子妍的相框渡過了最懵懂的時段,他以為媽媽早晚會回來,外公在乎他,就算不能出去,他也過得很好。
直到他漸漸長大一些,能夠學習和擁有了自我認知能力,容紹良立即帶人過來,給他安排了密集的課程。
那時他終於有些明白,容紹良把他領回容家,從來不是因為血緣親情,容紹良怎麼可能對一個失敗聯姻的產物,一個被母親丟棄的多餘垃圾有感情?帶他回來,僅僅是因為他有用處。
容家是醫療行業的金字塔頂,幾代積攢的家業難以估量,極致光鮮下,總會有不能見光的陰影。
不合規則的,灰色地帶的,一切遊走在合法犯法邊緣的黑暗面,必須有一個存在親密血緣關係的人來承擔責任和風險,隨時準備為家族犧牲,背負起每一分鐘都可能傾倒而來的殺身之禍。
這個人,要足夠瘋,足夠狠,有膽子做一切,但還必須聽話能控制。
上一輩扮演這個角色的容家人,得了病壽數不長,容紹良本來就在物色接替的人選,乾脆選擇了容野,從嬰兒起就囚在容家親手教養,讓他按照模具,長成一個容家最需要的冷血瘋子。
他不負所望,天賦,資質,性情,都遠遠超過容紹良的預期,以比計劃中更快許多的速度,成長為一頭能將人拆骨飲血的幼獸,容紹良還不滿足,想斬斷他最後的情感再逼他試試,於是告訴他關於容子妍的所有真相。
沒人愛過他,沒人期待過他,他的母親根本不會回來,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她早已經另嫁別人,有了新的,讓她疼愛的小孩兒。
他在那一夜精神崩塌,成了一個徹頭徹尾,讓身邊所有人恐懼的魔物。
容紹良的實驗超出了限度,如果就此放棄,容野的打造將失去價值,而一個無人知曉的孩子死去,掀不起任何波瀾,但容紹良不甘心,也找不到能跟容野比肩的替代品,所以急需一個新的,能夠喚醒容野情感,讓他有所牽絆的人。
試過了很多,沒有人能不怕他不厭惡他,容紹良自然失敗得非常慘烈,容野像個牙尖滴血的小小惡鬼,獨自抱著膝蓋坐在黑暗裡,陰冷的眼睛能殺人取命。
容紹良在放棄前夕,巧合找到了程夢的心理診療團隊,接受了她們已經有過無數成功案例的治癒天使計劃,從眾多「天使」裡,一眼看中了年幼的喻瑤。
喻瑤去見容野的那天是立夏,她在衣櫃裡選了一條奶白色的蓬蓬裙,穿帶花朵的小布鞋,跟在程夢身後,走進了容家那所暗無天日的囚籠,也走進了一個生命計時倒數的,時刻要被抹殺掉的,幼小魔鬼的人生。
他見到喻瑤的時候,已經連續幾天把自己關在黑暗裡。
那個午後,他只是無意間一個冰冷的抬眸,在窗欞錯落縫隙間,被折進來的陽光和白裙角晃到了眼睛,刺疼得難忍。
他窮兇極惡地趕喻瑤走,拿一切恐嚇的方式對待她,甚至比以前變本加厲。
喻瑤明明怕得眼眶通紅,翹翹的小鼻尖在委屈抽動著,像只受驚的小動物幼崽,連程夢都受不了要抱她離開,她偏偏淚濛濛回頭看他,堅持著不願意走。
她小臉兒很圓,肉肉的,白嫩到半透明,高興不高興的時候都會泛紅,劉海乖乖地貼著額頭,眼睛又黑又大,總是帶笑,手也比其他人的小,手背上有一排淺淺的小窩窩,不用碰也知道多軟。
小姑娘最怕他的一次,輕聲抽噎著躲到牆角去,小小的手抱著腦袋,縮成一小團,還奶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