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頁(第1/2 頁)
三句話間,駭人的黑影包圍了整條廊道,彣蘇蘇單手自布袋裡摸了一把,綠豆一般大小的圓珠子,照準蠕動的黑色撒手丟去。
但見她出手不凡,極有女中豪傑風範,圓珠子彷彿會膨脹的海綿,待撞擊魅影時,各個足有核桃大小。
轟轟然,圓珠子當即爆裂開來,迸濺出煙花一般的絢麗火色,火團簇新,毛髮燒焦的嘔人臭氣,夾雜著血汁腐爛的惡味投作一體。
三人紛紛掩緊口鼻,圓珠子須臾在烏黑焦臭裡炸出一條稀爛的通路。
彣蘇蘇道,「小九,你先進去,我死守著這條廊道,保你尋到大人後,平安出來!」
戚九頷首,領路跑在前面,隱隱覺得自己往前一步,身側東佛退後三步。戚九伸手捉他胳膊,東佛軟臂微滑,縮骨神功似的。
再捉,再滑,又捉,又滑。
東佛私聲道,「你們是爭破頭想著入鯉錦門的人,而俺是想出去的,方向不同,殊途異歸。」
「再者,俺還是跟著那俊俏娘們兒,更能保住命些。」言畢,已退回至彣蘇蘇身邊候著。
這就都把他一人兒撂半道上了?戚九實在無暇多思,只好沿著魅影攀來的方向深入到底,最終重新折回第四殿內部。
偌大的空間內,早已奢靡不再,層層疊疊的黑髮重新遮掩了整座浴殿內的奢華炫麗,孔雀翎製成的巨扇,依舊緩緩疏散著冰面間的涼意。
而此刻,涼意蕭瑟,真正寒心砧骨。
「小哥哥,失禮了……」殿首垂落的冰蠶絲紗帳裡,上官伊吹與龍竹焺曾秉樽對飲的玉簟間,新躺著一具嬌柔媚骨的軀體。
大門旋即結了一層黑髮織結的網,烏烏蠕蠕,堵了出路,將第四殿內包裹成密不透風的活繭。
戚九自內心生出一種寒澀之感,開口道,「你叫我哥哥,可不敢當,起碼姑娘露一露臉,才能斷出誰更值得被禮敬。」
嘻嘻嘻~女子軟糯的嬉笑猶像毒蛇嘶嘶吐信,先是玉手輕鉤著冰蠶絲帳,隨而露出一張白膩至透明的小巧臉蛋,五官裡透著奕奕風情,饒是勾人。
「竟是你!」戚九看出對方是走廊中撞上自己的白衣姑娘,旋即想起她身上曾冒出的詭異香氣,立刻挑刀相對。
「還有我呢!」嬰兒口齒不清的聲音,陰嗖嗖,自女子懷中溢位。原來嫵媚女子是抱著自家孩子餵奶,嬰孩小巧玲瓏,藏在衣衫內與胸房貼作一處,嫵媚女子從帳中顯身時,衣衫繚亂,露著雙肩和豐滿的半截胸房。
戚九避嫌,轉身背對二者。
然而,詭譎的母女二人均是正常人的模樣,可是幕天席地裡充斥著血腥味的髮絲,反而不知從何處鑽出,實在可怖。
戚九大駭,腳心至頭皮一路炎涼,用冰砧,以刀鑽,均不過爾爾刺激。
嬰兒唔唔喏喏道,「小哥哥,算起來,咱們應是第三次見面,聞曰: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今日本宮也特佔了這塊最貴的地方,請你坐一坐,敘一敘。」
戚九聽她鬼裡鬼氣,不由強制自己的畏懼感,「我哪裡有幸見過你這種怪氣孩子?還有,你倆都叫我哥哥,難道不是親母女嗎?」
「哈哈哈哈!」嬰兒萋萋笑答,「本宮的母親怎麼可能是一具肉白骨?她雖叫柳白骨,卻是一尊極好器皿,可以盛放本宮去任何想去地方。」
言之,柳百骨伸出柔軟的手,極盡寵溺地摩挲著嬰孩光禿禿的頭頂,引得嬰孩咯咯森笑不止。
對方言談舉止易發熟悉,戚九微一思考,驚訝道,「你們可是醫館裡的七姨太,和她誕下的詭異女胎!」
嬰孩又是一笑,「桀桀桀,不錯,四大苦空,五陰無我;生滅變異,虛偽無主。心為惡源,形為罪藪,明臺落塵,菩提垢姿,心無佛法,目外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