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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謐環顧幾眼,確認附近空無一人,視線再度濛濛,驟雨復起。
她一屁股坐回綠化帶邊緣,終於放心地掩緊整張臉,讓自己哭喘出全部的崩潰。
忽然,腳踝一涼,有毛剌剌的觸感蹭過她小腿。
周謐愣了下,聽見語氣略急的呵訓,「娜可,回來!」
周謐猝然揚臉。
而對方也借著燈火看清了她的臉,同樣驚訝地叫出她名字:「周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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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謐慌張斂目,胡亂地抹起被淚打濕的臉。
季節從褲兜裡取出小包紙巾,抽出兩張躬身遞給她。
周謐接過去,一點點掖著眼角的淚,鼻音嗡嗡:「沒事。」
又瞥瞥他腳畔的垂耳朵比格犬,抿抿嘴,寒暄:「露露沒有下來嗎?」
她吐著舌頭,無憂無慮的樣子好讓她羨慕啊。
季節回:「她後肢被蜱蟲咬了,在家養傷。」
周謐「嗯」了聲,腦子裡一團糟,根本沒法找話題不冷場,也不知道要做什麼才能拯救當下的窘況。
空氣裡寂靜了會。
季節什麼都沒有問,只俯看而來說:「要不要一起遛會狗?」
周謐通紅著眼望回去,點了點頭。
她攥著紙巾起立,肢體動作透著無措。季節攤出手:「紙巾給我吧,我幫你扔。」
周謐交出去。
季節看身邊沒垃圾桶,就將微濕的紙巾收回自己手裡,轉而取出之前的一整包交給周謐。
周謐捏在手裡,喉嚨仍哽著,口氣卻拼力頑強:「我不哭了。」
季節幾不可見地彎了下唇,沒忙著走,只將牽引繩縮短,讓娜可來到身前,兩人之間:「今天可以讓你摸一下娜可。」
周謐怔住:「啊……可以嗎?」
季節:「嗯。」
他低頭叫狗:「娜可,坐下。」
大耳朵的比格犬立馬正襟危坐。
季節又側頭提醒周謐:「摸吧。」
周謐說:「可以嗎?」
季節說:「嗯,娜可脾氣比露露溫和些。」
周謐蹲下身子,張手慢吞吞接近她腦袋,而娜可似有感應,主動湊上前來蹭她手心,柔和的毛髮治癒力驚人。
周謐笑起來,抽兩下鼻子,驚喜到不可思議地仰頭看季節,等他微抬下巴示意她繼續,她才將整隻手放心蓋上去,帶上點力氣撫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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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季節的誠摯邀請下,周謐成了新的牽引繩掌權者。
季節安靜地走在她身側,她偶爾問話,他才會回答。
周謐目光專注在貼地四處亂嗅的娜可身上,情緒完全轉移:「她好聽話,不會拽著繩子亂跑誒。」
季節說:「嗯,露露有時候會瘋跑拉繩子,但娜可不會。」
兩人又途經那座噴泉,方才的那家人已不見蹤影。
絢爛的水花遽然高綻,讓絨絨光霧盈滿半空,又散往四面八方。
周謐攤開左手,感受著涼爽的水汽。
季節瞥了瞥她被噴泉映得水亮的雙眼,學她做了一樣的動作。
為氛圍所侵,周謐的思緒完全冷卻下來,或者說是冰結,無喜無怒,也滲不出傷悲。
她後知後覺地向季節表達謝意和歉意:「謝謝你,沒想到這樣都能碰到你,我今天真的太……」
她找不到恰當的形容詞。
季節笑了笑,接住她的話:「我也沒想到會碰到你。」
他又望望側前方的高樓:「你一個人跑出來多久了,要不要回去?」
彷彿一句殺傷力極強的錐心咒語,周謐忽然就痛得微癟起嘴。
季節在她瞬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