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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峻聞言,一言不發,只淡淡莞爾。
兩人走到張家門口,卻看到大門緊閉。
陶汝衡「咦」了一聲,笑了聲:「倒是不巧。」
轉過了身子,快步走到了這間壁的人家。
間壁這門口或坐或站著不少人,在那兒乘涼避雨。
此時此刻,何夏蘭等人早已經看到了陶汝衡和俞峻,心裡正訝異,冷不防就看到陶汝衡走了過來。
只看到一老一壯年,兩個陌生計程車人。
老士人綸巾黑襦,丰神矍鑠,鬚髮花白,端得是一副老神仙的模樣。
陶山長身邊的那個士人,年紀約莫四十將近,黑頭髮黑眼珠,下頜線條深刻收緊。
他半邊身子都被雨水給打濕了,袖口滴滴答答地滴著水,冷冰冰的布料貼著白皙的肌膚,露出骨節微突的手腕和纖長的大掌。
何夏蘭眼睛何其尖,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不是之前來過一回的那個陶山長和俞先生?
有那好事的,眼疾手快地驚呼了一聲。
「陶山長!」
陶汝衡撫須含笑:「敢問諸位,那隔壁的張衍,張小友在家嗎?」
何夏蘭微微一怔,猛然間想了起來。
前幾天張衍可不是去了書院考試麼?這是成績出來了?是什麼樣的成績,犯得著山長親自過來?
卻說昨天,俞峻批改完卷子之後,與孫士魯等人商議了片刻,便將這卷子發了下去張榜貼起,自己又另謄抄了一份送到了陶汝衡那兒。
陶汝衡見了,大為驚詫。
兩人私下裡交談了一番,都覺得這卷子寫得甚好。
主要這兩位巨巨都是實幹派的,尤為欣賞這字裡行間務實的文風。
通篇看下來,陶汝衡不禁生出一股大歡喜的愛才之情。
俞危甫果然還是看對人了,他向來有識人之能,如今這朝野上下受過他提攜和恩惠的不知凡幾,這次也算張衍他幸運,能得他賞識,入他門下,日後仕途想必也比旁人好走許多。
至於俞峻,也是如當頭炸開了一個霹靂,甚為震動。
比之這個,他更想知道的是,張衍這篇文章誰在背後教他的。
哪怕他再過早慧,沒有名師指點,也鮮少能有這一針見血,洞若觀火的洞察力。
與其說兩位大佬看中的是這文章寫得多好多好,倒不如說看中的是這文章背後代表的東西。
而這背後的人是誰,已毋庸置疑。
陶汝衡更是當即拍板決定自己親自去跑一趟。
何家門口的眾人可謂是好奇得要命,心裡跟貓撓似的。
前幾日他們就聽說什麼九皋書院的山長要找個什麼少年,卻萬萬沒想到那少年竟是張衍。
眾人交頭接耳間,有人大著膽子問了一句。
「山長老先生,你這回找衍兒為的是什麼事兒?」
陶汝衡捋了把微潮的鬍鬚,平易近人地呵呵笑道:「自然是來送帖子的。」
帖子!!
頓時,這一片的居民都炸開了。
竟真的是來送帖子的?
何夏蘭自覺祝保才入了九皋書院,怎麼也能算得上陶山長底下的門生,便多了幾分自矜之色,笑著道:「衍兒這個時候估計在家裡念書呢,這雨下得太大,許是未曾聽見扣門聲,我這就去喊他。」
言罷,拿了把傘就走過去扣門。
篤篤篤——
不移時的功夫,門開了。
何夏蘭和門裡說了些什麼,便讓開了身子。
張衍抬眼,不由怔住。
陶山長和之前那位先生?
他不敢有所耽擱,忙快步走到了何家屋簷下,躬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