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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朋義扶著氈笠兒瞪眼:「不許說喪氣話。」
半晌之後,兩個人這才狼狽地拿著新出的《兩晉演義志傳》從人群中擠出來了。
張幼雙髮髻都被擠散了,鞋子也被踩了好幾個腳印子,吳朋義氈笠兒也被擠歪了半邊,可想而知裡面的競爭有多激烈。
手裡緊緊攥著《兩晉演義志傳》,張幼雙與吳朋義對視了一眼,都從各自眼裡看到了飽經蹂躪,狼狽不堪的對方。
呃……接下來呢?
《兩晉演義志傳》是買到了,回家可以慢慢看。
「你不是說要帶我找什麼大手子麼?」張幼雙深吸了一口氣問。
吳朋義也沒跟她囉嗦,把《兩晉演義志傳》往懷裡一揣,整了整衣衫,「這就帶你去,跟我來。」
兩個人剛走了幾步,對面寶晉堂拐角出卻突然走出了一老一少兩個男人。
老的那個作帳房打扮,少的那個作書生打扮。
老的一邊走,一邊對少的那個說:「今天再去一趟。」
「務必把唐舜梅給咱們請回來!」
唐舜梅??唐觸觸??
張幼雙和吳朋義不約而同地剎住了腳步,又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來了震動之意。
寶晉堂這兩位,該不會該不會也是來找唐觸觸的吧??
唐觸觸何許人也?唐觸觸全名唐舜梅,乃是美術界的大手子,其父是當朝國手,唐觸觸長大之後也子承父業,甚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作品在市面上千金難求。
據說其人年少時曾經出海,在泉州那一塊兒遊蕩,為人放蕩不羈,風流張狂,很有那種魏晉名士囂張不羈的調調。
約莫半個月前,唐觸觸這才從扶桑趕了回來,暫且在越縣定居了下來。
唐舜梅在越縣的訊息,這還是吳朋義利用自己多方人脈打探出來的。
請這樣一位大手子給自己寫得文畫插畫,張幼雙頓覺壓力山大的,深感自己寫的都是垃圾。
不過寶晉堂的竟然也派人過去求畫那就不一樣了。可想而知,寶晉堂絕不是第一批求畫的人,也不是最後一批。
不要低估古人對於小說插圖的重視程度,有插畫的書在市面上就是比沒插畫的好賣。
張幼雙和吳朋義再一次對視了一眼,內心警鈴噹噹當直響。
幾乎在回信的當晚,將自己的貼身玉佩作信物寄出去後,俞峻他就做了個夢。
這玉佩還是當初那傳家玉佩遺失之後,他另買來的,拇指大小,勝在便宜,權當作印章用。
撇開這個不提,他又做了個夢,一個難得的,可以說是久違的春夢。他年少時或許還常夢到這些旖旎的畫面,起初會僵硬會無措,也不敢叫錢翁,只自己默默起身,去打水換衣褲洗床單,抱著床單去晾曬乾淨。
偌大的空落落的宅邸,父母兄弟死在了年少時那場動亂和變故,僕役皆散。
他在幾近朽壞的廊下坐著,靜靜翻閱著聖賢書,等待衣被晾乾,好在錢翁沒發現前及時收起,銷毀證據。
沒有人教他該如何應對。
多數世家子弟每到合適的年紀,便有母親幫著挑選通房學習人事。
聖上曾經賜給他過幾個女婢,他覺得她們年紀太小,殊為可憐,跟著他也實在不方便,再之為了尊重未來的妻子,早已決心這輩子絕不納妾,便頂著聖眷的壓力,統統退還了回去。
隨著年紀漸長,漸漸地心思安定了下來,除卻治水那年,做的夢便也鮮少觸及這些男女之事了。
可這一次他卻夢到了紅綃帳暖,燭火幽微。
他走到近前,撩起帳子正準備入睡。
猛然間,卻看到床上多了個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