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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浮橋輕聲笑了笑,抬起另一隻手理了理寧逾微亂的發:「你對親吻是有什麼執念嗎?」
「我的執念全系在哥哥身上,不止是親吻,包括撫摸、擁抱……還有交/配,都會讓我心情愉悅。」
這句話槽點太多,沈浮橋一時居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沉默良久,才無奈道:「那種事恐怕是行不太通。」
他們性別撞了。
而寧逾還惦記著之前沈浮橋說自己不舉的事,雖然內心有點失望,但還是很善解人意地安慰:「其實交不交/配也不是很重要,只要哥哥在我身邊便好。」
沈浮橋要是知道他腦袋裡在想些什麼,指不定當場吐血三升撒手人寰。
他一口一個交/配,聽得沈浮橋頭疼,又不太好糾正他,因為他以後若是和其他鮫人成親……用這個詞也不算錯。
思及此,他全身的血液又冷了些。
這塊玉胚已經用無齒鋸和圓鋸切磋過了,沈浮橋琢了一半,上面的魚紋初見雛形。
他鬆開寧逾的手,重新拿起刻刀將雕紋小心細緻地磨深了些,又拿出小錐謹慎穩當地鑽孔。
他動作不緊不慢,看起來氣定神閒遊刃有餘,但這其實是他第一次做玉石平安扣,他很緊張。而原胚只有一塊,要是做毀了,他便沒有了能留給寧逾的東西。
寧逾說得沒錯,這平安扣確實是無用之物,但這無用之物,已經是他傾盡一切所可能留下的唯一憑據。
真心深愛的痕跡。
…
不知過了多久,待沈浮橋用精細的木片蘸上寧逾的鮫珠粉末將平安扣拋光之後,山裡的晚霧已經很深了。
秋風又緊了些,吹得落木窗前窗帷獵獵,山風呼嘯而過,在寂靜的林間發出沉悶的迴音。
幽幽暝色顯得更加昏暗,空氣中似乎都摻雜著微涼的潮濕,晚鴉飛掠而過,著急歸巢。
山雨欲來。
沈浮橋拆了玉上原本配有的長穗,精心編織了一條草花結,穿過平安扣的中心,收線做成了一枚墜飾。
他收起器具,將平安扣置於桌面,揉了揉自己發酸的手腕,偏頭看了看肩上的寧逾。
還在睡。
沈浮橋就這麼垂眸,靜靜地盯了他一會兒,看著他因為酣睡而微微泛紅的臉頰,小巧挺翹的鼻峰,流暢利落的下頷,神色不太分明。
直到冷風從窗帷門縫處灌進來,吹動了寧逾單薄的衣袍。
他正欲起身將寧逾抱進臥室睡,寧逾的長睫卻突然顫了顫,隨後那汪淺藍便惺忪著睜開。
他剛剛睡醒,聲音還有些啞:「哥哥……什麼時辰了?」
「剛至酉時。」
寧逾低低唔了一聲,輕輕蹭了蹭沈浮橋的肩,便又微眯著要閉眼。
沈浮橋沒叫他,只是拿起桌上的平安扣,動作輕柔地系在了寧逾修長白膩的脖頸上,用掌心捂熱了才小心地放進衣襟裡,貼上他光滑的胸膛。
寧逾如有所感,睜眼垂眸愣愣地看了一會兒。
在南海,只有奴隸才會戴這種東西,前世寧逾統治時期廢除了奴隸制,之後便再無人脖頸上戴繩。
但這是哥哥做了一下午的東西……是哥哥送給他的第一件禮物。
寧逾神色糾結,睡意也散了個乾淨,靠在沈浮橋肩上悶悶地不出聲。
「……不喜歡嗎?」
沈浮橋見他醒了,臉上卻沒有愉悅的神色,反而蹙眉抿緊了唇,不由得有些緊張。
竟像個第一次給女友送玫瑰的毛頭小子。
沈浮橋冷不防被自己這種想法給驚了一下,緩緩吐出一口氣,儘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幼稚。
這對於他來說是極其陌生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