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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浮橋想著等會兒可能要見到一條睡眼惺忪的傻魚,唇邊竟隱隱浮現了一絲微不可察的蒼白笑意。
「寧逾,醒了麼?」
他禮節性地屈指敲了敲門,語氣溫和。
「我熬了些甜粥,若醒了就起來吃一些墊墊肚子……你醒了嗎?」
門內沒有一點聲音,沈浮橋不得不懷疑是寧逾又在和他惡作劇,聲音不由得沉了下去。
「寧逾……不要胡鬧,你若是不吃我就端走了。」
「我和你說最後一遍。」
沈浮橋簡直受不了這種令人心驚膽戰的沉默,他沉著臉抿了抿唇,最終還是自暴自棄地上了寧逾的鉤。
要是寧逾沒有睡,而是又在浴桶裡撐著頭看他,他一定會讓他知道什麼叫世間險惡。
沈浮橋恨恨地想著,拉開門時眼前的場景卻讓他怛然失色。
盥洗室內滿地的鮫珠散落,浴桶被打翻了,地上似乎還殘留著鮫尾掙扎翻動的水跡,而原本應該在浴桶裡等待著他臨時餵養的傻魚卻不見蹤影。
沈浮橋腦子裡嗡的一聲,太陽穴突突地跳,理智的弦被錚然崩斷了,他垂眸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一種驟然的失真感幾乎讓他痛不欲生。
「……阿寧?」他怔怔地喚了一聲,回應他的卻是盥洗室內微乎其微的淒涼迴音。
寧逾失蹤了。
「阿寧!!!」
沈浮橋再也顧不上什麼虛偽的剋制,再也不想管什麼既定的劇情,他瘋了般地在屋子裡四處尋找,可是無論怎樣狂喊,即便是大腦都被震得驟然充血,結局依然是一無所獲。
水跡未乾……一定還沒有走遠……
會去哪裡?誰會把他帶走?寧遠?不對……如果是寧遠,他一定不會那麼掙扎,一定就乖乖跟著他走了……到底是誰?難道是原主?沈嵐沒死……要刮他的鱗抽他的筋麼?
沈浮橋不敢再深想,他六神無主地衝出了門,站在門口卻不知道往哪兒去。
廢物。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壓在沈浮橋心頭,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的視線已經模糊了,心跳劇烈得快要抽搐。
阿寧……在哪兒?
雨霖山狂風大作,連帶著江邊的浪潮都洶湧起來,萬壑千林簌簌作響,老鴉的悲鳴在天際迴蕩不絕。
沈浮橋被突如其來的暴雨砸得生疼,身上的衣服很快便濕透了,冷冽的風颳過刺骨秋寒,然而他卻毫無所覺似的,猩紅的眼裡是一片茫然若失的空洞。
他把寧逾弄丟了。
「啊!!!」
沈浮橋的眼珠木木地轉了一下,那聲尖銳的痛喊穿透雨幕風簾,直直地刺穿了他千瘡百孔的心臟。
寧逾破音了。
他艱難地分辨出聲音傳來的方向,跌跌撞撞地循著山路往下跑,顧不上危險的路況和羸弱的病體,衝著江灘那處礁石狂奔。
「阿寧!!!」
「哥哥!」
寧逾被血海藤綁在礁石上,尖銳的藤刺深深扎進了他單薄的上身,腥紅的鮫人血混合著雨水刷刷地往下淌,藍色鮫尾無力地垂在鵝卵石上。
他臉色亦是慘白如紙,但懊惱的神情一閃而過。他抿緊了唇,看著一路不要命地奔過來的沈浮橋,原本勝券在握的心情直接跌到了谷底。
該死的,怎麼偏偏這時候下雨?
他身邊站著好幾隻化了形的玳瑁,他們都是他前世的追隨者,前幾日便循著族內特有的標記找了過來,昨日才與他接上頭。
因為這鬼天氣,他眸中帶上了明顯的慍色,心裡卻一陣陣疼,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否則這雨他倆都白淋,沈浮橋還是會把他送走。
他一邊用妖力護著沈浮橋下山,一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