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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圍場的路上雖算不得舟車勞頓,但到底是費了些功夫。
是以抵達當天,並未安排其他活動,餘下的時間留給隨行眾人修整。
惠仁帝牽著淑貴妃離開後,眾人接連散去。
圍場的行宮不比皇城內的華美精緻,卻透著股自然清靜之感,且東郊圍場以槭楓山為主,比起京城的燥熱,此時山間溫度正適宜。
成片的楓樹如今枝繁葉茂,遠看綠意盎然,籠罩著槭楓山,猶如一張密密的網。
宓葳蕤推開窗。
此處視野開闊,正對著山間美景。
方才聽引路的宮人講,這間屋子不久前才剛剛建成,是得了惠仁帝吩咐,專為國師準備的住處。
雖與其他人離得有些遠,但周圍環境清幽,易於國師修道。
宓葳蕤看出那宮人想與他賣好,也沒拒絕,正好從對方口中套出不少話。
不僅得知惠仁帝最喜在春獵時提拔武將,還極愛在山中追逐獵物,待到獵物精疲力竭之時,才會挽弓射箭。
因此,每回陪同的侍衛都不得不提心弔膽。
畢竟春獵不同與秋獵。
山中獵物整個冬日都未曾覓食,是以雖不如秋獵膘肥體壯,但都格外兇猛。
若是遇到猛獸,少不得要有一番纏鬥。
不談遠的,就說去歲。
惠仁帝在山中追逐一雄鹿時,突遇猛虎。
隨行侍衛為保惠仁帝平安離開,最終兩死一傷,倒並非侍衛武藝不精,而是這三人皆被猛虎的利爪抓傷,傷口經久不愈,聽說死的時候傷處爛的都能看到森森白骨。
這其中也許有些誇大的成分,但想想卻也符合惠仁帝向來的行事風格。
「少師大人,屋內已經收拾妥當了,可要午睡片刻?」決明給屋內點上薰香後,走到宓葳蕤身邊問道。
「不必了。」宓葳蕤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倒是你一路上駕車辛苦,左右今日無事,你便回屋去休息吧。」
決明倒是不累,但仍舊是領情的,「少師大人若是有事,隨時吩咐我便是。」
宓葳蕤點點頭。
「如此,那我便先回屋了。」
決明走後,宓葳蕤坐到榻上給自己倒了杯茶,端在手中慢慢啜飲。
也不知那日竇章去永華宮到底與惠仁帝說了些什麼。
如今惠仁帝是一心將他培養成心腹,至於竇章,即便不得勁,但許是意識到胳膊拗不過大腿,或者不得不如此為之,近來沉寂的厲害。
方才剛下馬車,惠仁帝特意喚他過去關切一番,完了還邀他用了午膳。
彼時旁邊的臣子目露欣羨,心道宓少師近來果然風頭無兩。
宓葳蕤也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但在外人看來,寵辱不驚,進退有度,配上出色的相貌,實難讓人心生嫉妒,反倒覺得惠仁帝寵信他也是理所應當。
茶盞中的茶水只餘下了淺淺的底。
腹中隱隱泛著飢餓感。
屋內除了裝滿茶水的茶壺,再無其他能入口的東西。
宓葳蕤嘆了口氣,若是知道惠仁帝會如此行事,出行前便是少帶兩件衣物,也要讓決明備些糕點。
窗外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宓葳蕤放下茶盞站起身。
印在窗欞上的影子看上去只有小小的一團,宓葳蕤推開旁邊的那扇窗,不多會兒,一隻不過拳頭大的鼠兔便從窗戶邊沿探出腦袋。
山中有靈。
這鼠兔看著不大,卻難得有些靈智,是以比尋常動物要聰明些。
能找到這,應當是識出了他周身外放的靈氣。
宓葳蕤看著躍躍欲試的鼠兔朝後退了一步,還是沒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