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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慨輕輕挑了挑眉。
「您很少和同窗外出聚餐吧?」張三郎笑著給徐慨斟了一杯茶湯。
徐慨低頭看,茶湯綠油油的。
撲鼻一股奇怪的清香。
張三郎活像半個店主人,熱情招待,「這是斑斕葉煮的茶,最南邊產出的香葉。味道清淡,吃飯前用來清口的,您先涮涮口,之後餐食入口才是食材的本味。」
徐慨依言,品了一口,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
真是奇怪的味道。
香氣似乎浮在表面,只存在於鼻腔中,入口便消失殆盡。
說是白水也可,說有那麼一絲絲甜味也可。
不太好喝。
饒是如此,在張三郎灼灼的目光下,徐慨還是喝完了一盞。
張三郎笑得越發真摯。
到底是誰說四皇子不好相處來著?
不是挺好相處的嗎?
張三郎一高興,開始眉飛色舞地介紹起「時鮮」,「上回某帶去的那盒金乳酥就是出自這家掌櫃的之手,您別看她年歲不大,手上功夫很老辣,推出的菜式都是在北京城裡見不著的。」張三郎環顧一週,見還沒坐滿桌,「如今這兒剛剛開業,還沒真正做起來,但菜品是真不賴,有幾分御膳房、官府菜的味道,可匠氣沒那麼重,比宮裡的菜多了幾分靈性。」
又想起面前這個是吃宮裡的菜長大的,趕忙找補,「不是說宮裡的菜不好,而是太求一個穩字兒。太穩了,就失了真」
還是沒找補回來。
徐慨卻笑了。
可不是有幾分御膳房的味道
那主廚不就是御膳房出來的嗎?
張三郎見徐慨難得地笑了笑,伸手抹了把額頭,長舒了一口氣。
含釧在櫃檯後抬頭,瞥見張三郎喜氣洋洋地沖徐慨比劃著名什麼,徐慨半張臉被擋在了花鳥籠後,只能看到淺淺勾起的嘴角。
含釧低頭,抿了抿嘴唇。
夢裡徐慨和張三郎有交集嗎?
含釧不太清楚。
只是照徐慨的個性,從不重口腹之慾,亦不刻意苛求某人某事,處事做人向來淺淺淡淡,含釧伺候了他這麼久,從不知他喜好什麼口味、亦不知他有何偏好,到徐慨身死,她都說不出徐慨最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甚至無論她做出什麼菜,徐慨都是點頭說好,從不下三次筷子。
也未曾在她面前表現出情緒上絲毫的起伏,更別提勾起唇角歡快地笑了。
還是蠻失敗的。
含釧垂了垂頭。
約莫是身份的鴻溝吧。
一個是天潢貴胄,一個是侍妾通房,他歡快也好,難過也好,他的情緒與想法,她都不配知道。
第七十章 鐵盤羊腿
無論難過,還是快樂。
飯,還是要吃的!
在張三郎炙熱的期待中,涮羊肉鍋子端上了桌,含釧走過去幫忙蘸料,誰知還沒走到,張三郎就熱情洋溢地做好了所有準備,還貼心地問徐慨,「您要蔥花兒嗎?還是辣子油?店裡都有的。」
簡直跟回了家一樣自在。
張三郎這樣的幫傭,哪裡有賣?
她買十個!
含釧站在徐慨身側一丈遠,挑了個絕佳的位置,既完美避開了面對面直視徐慨那張臉,更不用和徐慨有任何眼神接觸,含釧覺得很自在,說起話來也恢復了往日的從容,「還有一盤烤羊排,食肆新來了一位西域的幫廚,香料調得很好,客官可以嘗嘗看,若是吃得慣這個味道,往後咱們食肆也會陸續推出極具異域風情的菜餚。」
徐慨微不可見地點頭頷首。
聖人一心想擴張版圖,東南邊收拾得差不多了,如今等待兵強馬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