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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她斜躺在副駕上,用安全帶稍稍穩固住她的身子,直徑將車開回了她的家。
她曾經的家。
周子墨低頭看著懷裡的人,確定她已經睡熟了,才費力將胳膊從她頸後抽出來,可她手裡還拉著他的衣角,他怔了一下,終於無奈的將襯衫脫下來。
他去小廚房裡燒了熱水,又憑著記憶將退燒的沖劑翻出來,沖了兩大袋。
在這間房子裡,有許多東西他都沒有觸碰過,但是卻在一開始的時候,便準備好了所有。她賣房子的時候把傢俱也一併賣給了舊貨市場,幾經轉手,他找不回來,只能重新佈置家居。雖然屋子裡的一切都是新的,但是回憶卻是舊的。他憑著曾經的記憶,將房間佈置的儘量和她原來家中相近,或許是自欺欺人吧,總覺得,這樣,才像她的家,這樣才像她從不曾離開過的樣子。
他從衣帽間換了另一件襯衫出來,沖劑的溫度也差不多剛好,他端著杯子走過來,將她扶靠在懷裡,她燒的迷糊,卻十分的乖,他一點一點的餵她,她便閉著眼睛小口的慢慢將沖劑都喝進去。
她的衣服在回來的路上已經被車裡的暖風烘乾了,皺皺巴巴的裹在身上,勾勒出她雙肩消瘦的輪廓,她甚至比幾個月前還要瘦了一些。大概是兩袋沖劑的藥量起了作用,她頭上沁出了一層薄汗,發著燒,雙頰上倒有了一絲潮紅,面色終於不像剛看見她時那樣蒼白駭人。
她溫順的靠在他懷中,乖巧無害,周子墨慢慢抬起頭,不敢再看她半分。
自從她又突然出現在他生命中,每次相見,她都如驚鴻一瞥,可消失時卻清醒乾脆。每見她一面,他似乎都身在一場大夢之中,夢裡夢外,是兩個世界。他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淪陷在這虛空的幻象裡,怕她早已經醒過來,他卻還睡著。
就是這麼可悲,明知道她清醒過後,又是一副清冷疏離,可他卻捨不得放開。
那就再放任自己一次吧,在這虛幻的甜美中,在她編織的又一場混沌的夢境裡。
哪怕這場夢,終究會醒過來。
大概是醒過來的時候思維還很飄忽,半天前肝腸寸裂的悲傷並沒有緊跟著捲土重來。
全身上下的每一寸骨頭都是痠痛,相思艱難的動動手腳,那疼痛更加劇烈。她咬牙撐起軟綿無力的身子,怔怔靠在床頭,看著四周的一切。
這似乎是,她曾經的家中,雖然裝潢和傢俱都已經變了樣子,但是她來過一次,不會記錯。
她將凌亂破碎的記憶零散的拼湊在一起,好半天,終於明白過來,自己是如何回到這間房子裡。
她睡得房間是主臥,屋裡空無一人,床頭一盞壁燈,飄著暖黃的光影。
她咬著牙下了床,赤腳踩在木地板上,一路走到廚房門口。
原來的廚房經過改良成了半開放式,正對著門口的窗戶被拓寬,依稀可以分辨出窗外的樹枝在夜色中隨風擺舞。
廚房燈光很亮,她倚在門框上,望著廚房中那個頎長的身影,半天才澀澀開口:「周先生。」
廚房裡的燃灶上端了一個紫砂鍋,正小火的悶著,有裊裊的白煙從鍋蓋四周溢位來,周子墨揭開蓋子,拿了瓷勺舀了一點湯嘗,大概是時間不夠,總歸是欠了一些火候。
他對她剛才的那聲招呼置若罔聞,她狠了狠心,又叫了一聲:「周先生。」
他終於有了一些反應,放下手裡的瓷勺,轉過身來。
難得有人能將色調沉悶的黑色襯衫穿的這樣玉樹臨風,絲毫不顯沉重壓抑,只是憑添了幾分沉穩內斂。
他逆著燈光而立,神色沒有任何波瀾,淡聲的開口,問:「你叫我什麼?」
相思咬著嘴唇,但終於在他強大的氣場中敗下陣來。她知道自己又犯了戒,不應該再去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