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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們都是舊時相識,只顧東談西侃,女伴們負責搖曳生姿為席間平添美麗的佐料,相思是慢熱的性子,與其他的幾名女伴又並不熟絡,便只是坐在周子墨旁邊,饒有興致的聽他們插科打諢。聶毅成帶來的那個女孩子恰好就坐在她左手邊,她一晚上更是並不多言,就連桌上的玉盤珍饈似乎都不太放在心上,只是漫不經心的小口的喝著手邊一盅雞湯氽海蚌,偶爾和身邊的聶毅成低聲交談幾句。
雖是她聲音極低,但相思耳朵尖,居然聽出了她聲音中帶了一絲吳儂軟語的的音調,其實並不明顯,只是尾音稍稍婉折,若是換做別人根本不會聽得出來,可相思的媽媽本就是蘇州人,哪怕後來生活在別的城市,但是口音中那一絲吳地蘇白,這麼多年卻都沒有改變,所以,她一下就聽了出來。
她本來對這清雅出塵的美人心懷好感,當下就真的忍不住了,也不管是不是冒昧,就偏頭小聲去問她:「你是不是江南人?」
美女稍感意外,頓了頓說:「是,我是蘇州人,老家就在太湖邊上。」
又是美人,又是近鄉,相思頓生惺惺相惜之感,只覺得這次真是不虛此行。
一來二去幾言幾語,兩個人竟然攀談起來,原來這位美人姓秦,名南風,真是脫俗,秦南風,連名字都這樣極具風骨。她明明一晚上話都不多,但和相思卻極其聊的來,甚至還會拿桌上的菜品開玩笑。相思後知後覺,隱約中覺得原來她並非高冷,可能只是不太情願與這周遭的來人接觸。
她倆這邊正聊著,對面一位女眷忽然端著酒杯走了過來,嬌滴滴的嫵媚一笑,說:「這一晚上都不見你們倆個和我們說說笑笑,現在卻又當著大家的面聊起了體己話,也太將我們晾在一邊了,來來來,我做個代表,跟你們二位喝一杯,我們今天也算沒有白白相識一場。」說完一揚手,滿滿一樽桃花釀就喝了個乾乾淨淨。
那樣一滿樽酒,即便酒意不烈也畢竟是用白酒做底子釀出來的,相思有些意外的看看她,又看看眼前的酒杯,再看看秦南風,一時間有些犯楞。正呆著,她的酒杯忽然被周子墨端了起來,他起身,帶著幾分戲謔的笑意對桌對面的一個男人說:「羅二,你這小女朋友可真是拿得出手,這樣的好酒量,我要是不替她擋一杯,今晚就該被你們看笑話了。」他傾杯與她的空杯稍稍一碰,說:「恭敬不如從命。」一仰頭,便也盡數飲下杯中酒。
相思有些不好意思,而羅祈南帶來的那個女朋友倒是不甚在意,只是千嬌百媚的笑了笑,說:「周先生可真是憐香惜玉,那剩下這一杯呢?要是秦小姐不肯喝,是不是也由聶先生代勞?那我這面子可真是天大了,堂堂聶少…」
不等她說完,秦南風便悠悠的站起來,又換上了剛才那副漫不經心的懶散樣子,她只用兩根手指就托起酒樽,笑了一笑,不冷不熱的說:「你說的沒錯,要是聶先生這麼容易就喝了你這杯酒,那也未免給你太大的面子了,這樣的殊榮,我沒有,你也一樣沒有,這酒還是我陪你喝吧,用不著旁人費心了。」說完又對著面色有些泛白的女子笑了笑,一仰頭就幹了滿滿一樽清酒。
羅祈南的女朋友笑容有些僵硬,只說了句:「好,好,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姑娘,這氣魄,真是讓我們這群小女子不服都不行。」便回了座位上。
本來就是女人之間的小心思,平時慣用的相互較量的小伎倆,任誰都沒有放在心上,很快,這一個小插曲就被掀篇,席間又是一派熱鬧歡騰,不過相思倒是有些納悶,方才羅祈南的女朋友那「大世面」三個字說的別有深意,明褒暗諷,可是秦南風卻冷置不理,似乎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而且有人有意挑釁,聶毅成看上去也並不在意,絲毫沒有護著她的意圖,而她更是看上去根本不需要他的庇護,這兩個人的關係,倒真是讓人心生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