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頁(第1/2 頁)
他頭頂沒有遮擋,渾身被雨澆透,濕淋淋的,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可他不在乎,只緊緊垂眸盯著懷中的少女。他第一次抱她,才發現她原來這樣的輕。
少女滿臉都是血,唇色卻蒼白極了,沒了往日的生機,像一朵即將枯萎的山茶花。
陸識想起每一個一起上學的早晨,她抱著書包走來,朝自己揚起小臉露出甜甜的笑。
對他說:「早上好呀。」
嗓音清脆好聽,一整天的心情似乎都被她的這個笑容點亮了。
陸識很小就被迫獨立,很少會有什麼害怕的情緒,因為他知道害怕最沒用了。
然而此時,他心裡卻充斥著深刻又絕望的恐懼。
他怕自己再也見不到這樣明媚的笑容,聽不到少女用清甜的嗓音和自己說早上好。
那種感覺,就彷彿久在黑暗中的人終於被命運眷戀,恩賜了一束光明,最後還是無情地收了回去。
今天的這場雨格外漫長,雨水落在腳邊,濺起一個個水花。
陸識抱著懷裡的少女,感受著她身上漸漸冰涼的溫度,卻什麼也做不了。
他只能等待,等待救護車的到來。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終於,嗚嗚幾聲鳴笛,消防車和救護車先後開了過來。
白大褂的醫護人員給虞晚身上的傷口做了緊急處理,接著將她用擔架抬上了救護車。
陸識跟上去,一路就守在她的旁邊,緊緊攥著她的小手。
一旁的護士見他衣服都濕透了,心有不忍道:「同學,我這兒有套乾淨的衣服,你先去換上吧,別搞得感冒了。」
陸識一聲不吭,只搖了搖頭,緊攥著她的手,絲毫不松。
送去醫院的中途,虞晚的意識有過片刻的清醒。
她眼前一片漆黑,呼吸特別困難,每一次吸氣和吐氣都牽扯著劇烈的疼痛。
特別是頭那兒。
虞晚恍惚地記得自己出了場車禍,卻想不起自己是坐車去哪兒,為什麼會發生這場車禍。
記憶的最後一秒,是自己坐的出租和大貨車相撞的畫面。
後來的一切就變得模糊,耳邊好像聽到一聲爆炸,又好像有人抱著她,叫她的名字。
她想要睜開眼,看看現在自己在哪兒,可做不到,眼皮像承載著千鈞的重量,任她怎麼努力都睜不開。
無盡的黑暗席捲著她,似是墜入了一個看不見底的深淵。
但與此同時,虞晚也能感受到,有個人一直守在她的身旁,緊緊攥著她的手。
讓她不至於徹底摔落下去。
再再後來,周圍的環境變得嘈雜,她聽見好多人在交談,可又聽不清說的是什麼。
那隻一直握著她的手鬆開了,虞晚潛意識想要重新抓住,就像是溺水的人急於抓住浮木。
可她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只感覺到有針在扎她。
冰涼的液體慢慢注入到身體裡。
陷入昏睡的前一刻,她感覺自己的臉頰似乎被顫抖著,輕輕地撫摸了下。
耳邊響起少年沙啞到了極致,也溫柔到了極致的聲音。
他在她耳邊說:「晚晚不怕,我在手術室門口等著你出來。」
手術室上方的紅燈亮了多久,陸識就在門口等了多久。
五個小時之後,燈的顏色由紅轉綠,門從裡開啟,主刀的醫生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兩名護士。
陸識立刻沖了上去。
長時間的精神緊繃,又一滴水沒碰,他聲音喑啞得不像話:「她怎麼了?情況好嗎?」
「手術很成功。」醫生道:「患者腦部因為遭受巨大撞擊而導致中度腦震盪,需要進一步觀察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