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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聲響起時,褚珀靜靜睜開眼,她的神識尚未歸位,枯榮一道自生死大道衍生而來,她在佈道塔中,簡直是不斷地在盛衰枯榮裡面打滾,小到一株草的發芽到枯萎,大到一顆星辰的誕生到死亡,差一點就迷失在其中,走不出來。
鐘聲穿透了靈臺,將她從那種星辰熄滅後的死寂中拽出來,她倒抽一口,按住心口,過了好一會兒才感受到心臟的跳動。
褚珀心有餘悸,她就是一個普通人,道心還沒強到見證這種龐然大物的生死,還能無動於衷,她差一點就修心把自己修死了。
修真界真的處處是坑。
褚珀定了定神,伸出手,勾星刀乖乖落進她手心裡,指腹輕輕蹭過刀刃,只有微薄的涼意,不再是要將人凍死的寒氣。
勾星刀隨著她心念而動,再也不需要費勁地掐訣召喚,灌注靈力,只要她想,就能要它輕靈如風,也可要它沉如鈍鐵,簡直如臂指使。
唯一不好的一點,她身為刀鞘,勾星刀選哪裡不好,非要存於她的脊椎骨裡,每次抽刀都有一種要把自己抽癱瘓的錯覺。
褚珀腳步虛浮地走出佈道塔,然後撞見了要死不活的宴月亭。
他臉色慘白得嚇人,嘴唇上都不見絲毫血色,整個人孱弱得彷彿隨時都會暈倒,只有那雙眼睛明亮透徹,能見到一點蘊含的精氣神。
饒是從佈道塔中走出來的弟子都是一臉衰相,宴月亭也是當中最慘最衰的那個。
褚珀委實被他嚇到了,腳步稍微遲疑了片刻,宴月亭轉眸看到她,露出欣喜的神色,像一隻顛顛的小奶狗,快步走過來,俯身行禮:「小師姐。」
他這一彎腰,和扶風弱柳沒什麼差,褚珀都想伸手扶他了,又硬生生忍住,「宴師弟,你臉色不太好,沒事吧?」
真不愧是被整個修仙界監督行刑的邪刀,結契斬魂刀竟然這麼兇險嗎?宴月亭整個人都好似被掏空了一樣。
這麼一對比,勾星刀對她真的很溫柔。
「我沒事,謝小師姐關心。」他溫和地笑了笑,「看來小師姐和勾星刀應該契合得很好。」
「還好啦。」褚珀高興地彎起眉眼,恨不得把自己的寶貝刀繞著屹峰轉一圈,讓所有人都看看。
她抬手探向自己頸後,用力一拔,狹長的斬丨馬刀在她手中成型,玄玉一般的刀刃在陽光下劃開一線白痕。
她手腕翻轉,頗有些炫技似的挽出一片絢麗的刀光,雙手捧著橫到他面前,「它現在沒有那麼寒氣外露了,你摸摸它,應該也不會勾動你身上的傷。」
這是勾星刀第一次這麼「秋毫無犯」地靠近他,寒芒內斂,堪稱溫和。
宴月亭抬起手,指腹在刀刃上輕輕撫過,勾星刀嗡一聲,刀氣不情不願地在他指尖蟄一口,不疼,反倒有些癢。
「和你差不多。」宴月亭笑道。
褚珀眼巴巴地看著他,他捻了捻手指,身上的傷口沒有被觸動,「不會疼。」
「那就好,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褚珀喜滋滋地收回刀。
宴月亭從儲物袋裡取出一個木匣子,「我之前一直沒機會給小師姐。」
「什麼東西?」褚珀接過來,捏著木匣上的小繩抽開隔板,盒內靜靜躺著一塊鴿子蛋大小的赤石,「火隕石?」
宴月亭點頭,「我暫時只找到這麼大一塊,小師姐先拿給溫師兄,若是不夠的話,再想辦法繼續幫小師姐找。」
褚珀完全沒料到,一臉懵逼:「你怎麼知道我要幫溫師兄找這個?」她答應溫竹影后,事趕事到現在,還沒空閒去找這石頭,沒想到宴月亭先幫她找來了。
宴月亭:「秦師姐告訴我的。」那日,兩人在避風亭時,秦如霜確實跟他提起過這事。
她就猜到是秦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