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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
老先生未開口,隨行的人介紹道:「這位是王崇綏先生。」
餘殊一驚,自打上次在微博上回復過王崇綏先生、得到聯絡方式透過話以後,還沒機會再聯絡上。
他於這種人情世故上的事十分淡薄,也不主動,能遇知音是他的幸運,但也僅限於此。若非此處得見,要他前去拜訪先生,估計要再拖上一陣子。
也不知怎的,餘殊見之有股子親切感,興許是老先生醉心古樂、品行高潔的緣故,不像是平凡無為的碌碌眾生。
他上前作揖,問了聲好。
「方才隔著屏風,便覺得小友神似,不想老頭子我眼力還不算差。」
兩人在岸邊攀談了幾句,聊了聊古典樂器和唱腔上的問題。
寥寥幾句,餘殊便能窺見老先生的氣度不凡、談吐非俗,想必是他見識多、閱歷廣的緣故。
不像自己,草草前生,這輩子活著的幾個月,也一直被蒙在鼓中,像做了一場荒唐的夢。
「方才看到那梁朝舊物,倒讓我想起一件趣事。」
餘殊側目。
「梁獻帝第三子,襄王殿下,恰與小友你同名。」王崇綏緩緩道,「無冒犯之意,只是方才見你那同伴對那件舊物勢在必得的樣子,頗有此感。可否容老頭子多問一句,其中可是有什麼淵源?」
淵源?
確實有,只是與他無關。
餘殊尚未來得及回答,不速之客便到了。
林放額間汗珠綿密,臉頰微紅,像是跑了許久的樣子,眼中滿是著急,與片刻前的淡定從容對比鮮明。
餘殊別過頭去,目光落在水面上,不願理睬。
身後林放與王崇綏寒暄起來。
王崇綏目光在兩人間徘徊,像是懂了什麼似的,大笑著搖了搖頭,「也罷,這物件本不該是老夫的。」
遂擺了擺手,離開了。
月光撫照水面,微風吹過,泛起了漣漪,慘敗的蓮葉莖稈也隨風耳洞,搖曳生姿。
和王崇綏聊了會兒,餘殊心情已不似片刻前一片死水,卻始終不想抬眼看林放。
他向來一心待林放,不求回應也就罷了。可若要他在這份純粹裡添上些別的什麼,那他索性便趁早斷了。
身後的人走近了些。
林放的掌心貼在他手臂上,「這邊風大,隨我回去罷。」
餘殊手插在口袋中,並不理會。
「生氣了?」
耳邊,林放低沉的嗓音拂過他耳畔。
未及餘殊推開,肩膀上就一重,林放整個人靠在他身上,雙臂環過他的頸脖繞到他身前。
「起開……」
林放慣會裝死,從前明明一副好身手,卻總藏著不漏,餘殊下意識以為他力氣不大很好推開,這會兒使勁全力竟是紋絲不動。
林放不顧他的抗議,雙手放在餘殊身前,他這時才發現,林放手中多了一個木盒子。
他將盒子中的玉佩取出來,在餘殊身前晃了晃。
壓下去不久的火氣又燒了起來。
餘殊一把搶過玉佩,想扔出去。
揮出去的手停在了身前。
上一次,就是他將玉佩摔碎的。
物件無罪,好不容易挺過了千年的風霜,再受這無妄之災,也太可悲可憐了。
一如他自己。
從地獄深淵中走出來,孤零零地掙扎、適應新生活,卻與林放相逢。
就在他以為命運眷顧、得林放相守時,卻發現好像這又只是一個玩笑。
餘殊騰出一隻空著的手,拽開林放環在他身前的胳膊。
「放開。」
林放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