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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晏清依舊只說那四個字:「兒臣不休。」
熙和帝沒料到次子果斷如斯,眼中連一絲掙扎也無。
他忍不住喝問道:「你可知不休了她,魏太傅杜僕射他們根本不會支援於你?」
薛晏清惜字如金:「兒臣知曉。」
做一個被群臣掣肘的皇帝,又怎是他本願?
眼看皇帝已是圖窮匕見,薛晏清頓覺無趣。他記掛著太醫署中二人,再懶於理會那聲聲不懷好意的質問。
於是,他退後一步,行了一禮就大步離去:「兒臣告退。」
隨著袍角消失在太和殿,熙和帝終於能袒露些許心中所想。
以此計謀挑撥母子、陷害皇嗣之人,究竟是誰?
還能是誰?
熙和帝忍住了把紙撕成碎片的衝動,他喚來內侍,一把將之捏成至團扔於內侍臉上。
「去查!」
-
太醫署。
陳貴妃正在厲聲尖叫,一副不把人喊醒誓不罷休的架勢。
姿態與平日裡端莊優雅的國母截然不同。
含舒嬤嬤擔心她擾了屋中之人清夢,上前兩步捂住她嘴。
陳貴妃一個巴掌呼上那隻欲阻擋的手:「賤/婢,滾開!」
赤金鑲琺瑯彩的護甲極為鋒銳,轉瞬間,含舒嬤嬤的手上多了三道血痕。
她面不改色,不顧滴落的血跡繼續要去捂嘴。陳貴妃卻彷彿受了驚般退後一步。
含舒嬤嬤與拾翠對視一眼,看來陳貴妃已是驚弓之鳥、強弩之末。
她們再費些力氣,受點傷也不怕,絕不能讓傷害到房間中的人!
虞莞推開門來,倚著門框、抱著藕白手臂,冷冷看著這齣鬧劇。
她這樣明目張膽地鬧事,與自投羅網有何區別?
「小姐,您醒了!」拾翠急忙向虞莞打眼色。
陳貴妃見到正主忽然出現,竟詭異地安靜下來。
她揚起一個詭異微笑:「虞莞,你可知薛晏清馬上就要將你休棄了?」
虞莞愣了一下:「他不會。」
她也不知道從何而來的自信,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但虞莞就是有強烈的本能直覺,薛晏清絕不會因那莫須有的判詞而將她休棄。
反倒是眼前之人……虞莞冷笑。
若說休棄,陳貴妃不才是兩輩子皆揚言要休了她之人麼?
陳貴妃恍若不覺:「你是衛氏女,他就是為了帝位、也要把你休棄。」
背後一個帶著凜冽寒意的男聲傳來:「我不會。」
擲若金石、落地有聲。
眾人皆回望過去,意料之中,是薛晏清負手挺立、款步走來。
他穿著黑色金蟒吉服,袍角無風自動,冰冷的雙眸直直鎖定住那衣著華貴、面目可憎的女人。
陳貴妃生生打了個哆嗦。
她正欲張口繼續挑撥,卻被薛晏清打斷:「你現在在此處挑撥生事,不是為了激怒太后,奠實我夫人汙名,又是為了什麼?」
眾人這才明白她背後意圖,皆打了一個冷戰。
倘使太后此時出了什麼岔子,不論事出何因,有心人都會將之扣在虞莞身上,把她「妨克」的命數蓋棺論定。
事情發生到這般,薛晏清縱使不願休妻、「孝道」二字也要逼他休妻了。
這也是為何她要親身硬闖——旁的人來身份不夠,很快會被拿下。
她本以為太醫署會亂糟糟一團,屆時她神不知鬼不覺、做些手腳並不困難。
誰能料到含舒嬤嬤與拾翠竟然能將太醫署防得密不透風,拼死也不讓她越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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