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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之人,怎敢想像他未來當上皇帝。
她與陳貴妃有過不小的齟齬,現在卻仍忍不住替她嘆息一聲。
若是當時自己嫁的皇子是薛晏清,何至於這般光景。
這念頭只浮現了一瞬,就被按捺下去。柳家現在已經捆在薛元清身後,現在跳船自救為時已晚。
單憑能力,薛元清爭不過薛晏清已是定局。那如果,把那個有能力一爭之人殺了呢……
柳舒圓微微闔上眼睛,不讓身旁之人看見她眸底的深色。
第39章 皇命
過了兩日, 太和殿傳來一道明旨,送入各宮。
對陳貴妃的處置就像天花板上遲遲落下的第二隻靴子,姍姍來遲。
白芍依著手諭念道:「陳貴妃自請於安樂宮中小佛堂, 為國祚祈福。朕感於其誠心,允之。……非死不得出。」
虞莞聽了之後直搖頭,熙和帝其人別的不說,殺人誅心的功夫真是練到了爐火純青。
她想起薛元清曾經在許夫人薨逝後意圖謀害親弟,一朝東窗事發, 也被熙和帝下了明旨囿於廣陽宮一整年。如今世道輪迴, 同樣的命運回到了他的母妃身上。
薛元清那事, 宮中但凡上了一點年紀的人都知道。
聽了這一道旨意,她們各自心思不定。
有了皇長子先懲後寬的先例在前, 誰知陳貴妃會不會被關上年就放出來了?這會兒報復得痛快了,又被記上一筆,不是划算生意。
再說了, 更有人看出來, 安樂宮雖成了冷宮禁地, 廣陽宮卻依舊屹立不倒。
……到底是老子疼兒子, 陳貴妃捅破了天的荒唐事, 人皇帝一點兒都沒算在親兒子頭上。
眾妃酸溜溜地想,膝下有子的就是不一樣。
她們拜訪長信宮時,態度不由得更殷勤了些。
這旨意同樣被送到了薛晏清的案頭, 他只瞧了一眼就放下。
說不上意外,只是多了幾分意料之中的譏嘲。
他知道皇帝並不打算一巴掌按下去陳貴妃, 就像並沒有真的對薛元清消除懷疑。
薛晏清寒潭般的眸子中泛起一道冷冷的波瀾。
更何況,這次薛元清暗中幫忙的手段在是不高明,皇帝暫時按兵不動, 也不過是為了引蛇出洞、再秋後算帳。
幾份線報零零散散地堆在書桌一角,這三二日廣陽宮的動靜在其中被描述得分毫畢現。
薛晏清瞥過那些奏報,眼中閃過一絲嫌惡。
為邀寵得來的孩子,與工具有何殊異?
他寧可此生無子,也不願承著雙親野心的孩子被操縱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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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丫鬟經過虞振惟的書房,一道頎長身姿使她們忍不住紛紛側目。
推開門就能見到父親,虞蔚蘭卻默立於簷下許久。他望著天邊變成遠去的白鷺,心中躊躇不已。
直到一抹水綠色裙裾的片影再度在眼前浮現,他才橫下心,輕輕扣了扣門。
「何人?」裡面傳來一個威嚴的中年男聲。
「是我,父親。」虞蔚蘭說:「兒子馬上將要去國子監,前來同父親辭別。」
虞振惟的聲音隔著門傳來:「你母親也真是的,這點事派個小廝來說一聲不就可以了。」
但他親自推門來迎,顯然是高興的。
虞蔚蘭沒錯過那一閃而逝的喜意,心中羞愧之情更甚:父親為他的孝行而感動,卻不知道,自己來卻是為了見不得人的兒女私心。
那廂,虞振惟已經招呼好了小廝端上茶水:「坐過來,讓我檢查你這幾日功課可有拉下?」
應付國子監的功課,虞蔚蘭還是很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