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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蹲著的老大爺們幾乎認不出來他了,辨認半天,大爺們張口說:
「這不是張家老大嗎?你家孩子找到沒有?」
老張頭,也就是張鐵柱父親,狠狠抹了一把臉:
「沒找到。娃都是因為我喝醉才跑的,我回去就把所有酒瓶子砸了,我要再喝酒,我就把這手剁了!」
縣城派下來扶貧的兩個年輕村官聽到這話,嚇得一哆嗦,趕緊過來一左一右扶著老張頭,寬慰他:
「你可別這樣啊,別孩子沒回來,你自己先把自己剁了,這不是開玩笑嘛!」
「不喝酒是好事,但是也別這麼偏激……現在村長村支書他們都在輪班找呢,肯定能找到的,你的手也肯定得保住!」
老張頭一屁股蹲在自家門檻上,沉著臉,瞪著自家的小院子。
過了一陣,他還是大踏步走進屋內,把家裡放了很久的幾大瓶白酒全部抱出來,往地上洩憤式的狠砸!
「砰」「嘩啦啦」……
酒瓶碎裂在地的聲音,讓全村人心中更添焦灼,栓子媽的哭聲,也似乎縈繞在大家的心頭。
天近黃昏,今天是個好天氣,火燒雲在夕陽邊,繪出美麗的畫卷,家家煙囪冒出白煙,本該是歲月靜好。
凌冉和其他嘉賓,以及節目組跟拍攝像,坐著幾輛節目組的車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靜謐安寧的鄉村景象。
車子開不進去,大家就把車停在村口,帶著孩子們徒步走進去。
凌冉身後跟著的攝影老師,抓緊時間,拍了幾張火燒雲為背景的凌冉單人圖片,嘖嘖稱讚。
凌冉長相其實不算很出眾,可她身姿挺拔極了,氣質宛如一桿青竹,清麗脫俗,端莊又嚴謹,哪怕背景是土房子、大磨盤,她的照片依舊自帶獨特的美。
於佳楠全程抱著張鐵柱妹妹,趙磊牽著張鐵柱的手,栓子領路,宗正濤跟在旁邊走著,不時看看周圍的農家。
厲野腳都傷了,仍然不願錯過,自己拄著拐跟在凌冉旁邊,話多的不行,問這問那的。
「凌姐,這個是什麼啊?」
「打水的水車。」
「凌姐,那個呢,形狀好奇怪呀?」
「是牛拉的犁。」
「啊,凌姐真的好厲害啊,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呢,就跟在農村住過一樣!」
這話宛如一根小刺,輕輕的紮在了凌冉心頭,讓她禁不住回憶起自己的童年。
她的童年,有一段時間是在農村度過的,記憶中有蛙聲一片的水塘,後院亂蹦的螞蚱,還有身形模糊的父母……
她皺了下眉,掐斷這段記憶,強迫自己把精力放在眼前。
所謂近鄉情怯,栓子在前面領路,卻越走越慢了。他是真的害怕見到媽媽,雖然他媽媽性格溫柔,甚至懦弱,從不打人,但他就是……
路邊來來往往的村民們,早就看見這一行奇怪的人,也看見自己村的孩子們,和這群人混在一起,大家大呼小叫,趕緊傳遞訊息,但卻都不敢上前。
這些人看起來,實在是太光鮮亮麗了,衣領那麼白,面板那麼細,長得那麼好看,和整個農村又土又破的環境格格不入,也和他們這些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格格不入。
他們甚至都不敢跟這些人搭話,只敢遠遠的問兩聲:
「栓子,沒事吧?沒事就好,你媽在家等你呢!」
「鐵柱啊,你妹妹還好吧?快回去吧,你爸都瘋了!」
栓子家附近的土路上,栓子媽已經踉踉蹌蹌地撲了出來。
她一聽說栓子回來了,整個人迅速從床上跳起來,矯健的像一頭野獸,猛撲過來,一把抱住栓子大哭。
「啊啊啊我的兒……我的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