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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魔錄不愧為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條件反射開始嘮叨:「今夜楚明箏不在家中,你一人留在此處太過危險,不如去醫堂住上一夜,以免那人再來。」
它考慮得面面周到,秦蘿聽罷連連點頭,摸了摸脖子被刀尖抵過的地方,不疼,滲了一點點小血珠。
「可是,」她見不得自己的血,苦巴巴吸了口冷氣,「醫堂離這裡好遠好遠,我修為不夠,沒辦法飛過去。」
如果一步步用走的,恐怕得來個爬雪山過草地的幼崽版本艱苦大長徵,等她抵達醫堂,楚明箏早就痊癒回了家;
仙門裡雖然有校車一樣的仙鶴,卻不知何時才會路過這裡,讓秦蘿在冰天雪地裡可憐巴巴地等,實在有些慘兮兮。
伏魔錄:「哼。」
伏魔錄在識海里挺直腰桿,嘚嘚瑟瑟甩了甩腦袋:「還記得你小師姐的那本[縱山河]嗎?跟我比起來,它就是個弟弟——在藏書類法器裡,我是它們當之無愧的老祖宗。」
聽起來好厲害!
秦蘿很給面子地睜圓眼睛,拍了兩個清脆的巴掌:「哇哦!」
「飛天這種簡簡單單的事情,弟可,兄亦可。」
孤寡了幾十上百年的老人家終於有了吹噓自己的機會,被秦蘿一聲「哇哦」高興得尾巴翹上天:「而且吧,我不僅能夠上天,還不需要藉助你的神識和靈力——沒辦法,生出了神智的絕世法器,就是這麼與眾不同。」
秦蘿越聽越興奮:「伏伏,那你一定也能像縱山河那樣,被我拿在手裡打敗壞人囉!」
「這個,」兢兢業業的老嬤嬤嗓音突然變小,「暫時有點難度,有點難度。」
它積攢的靈力每回都因為秦蘿消耗一空,現在可謂是一滴也沒有。
如果要把它用作板磚,直接砸人腦袋還行;至於實打實戰鬥什麼的,實在有些吃力。
秦蘿「噢」了一聲:「那你能像縱山河那樣,把書裡的內容映在空中,讓我帶去學宮給同學們看嗎?」
伏魔錄直接飆上高音:「絕絕絕對不可以!蘿蘿,我的存在是個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什麼學宮啊朋友啊,千萬不能讓他們看到!」
它身份尷尬,與正道位於截然相反的兩個角落,對此同樣無可奈何,抬眼望見秦蘿眼底的失落,心裡莫名發苦發澀。
無論曾經多麼風光無限,如今的它這樣沒用,定然讓人失望。
伏魔錄小聲開口,沒有太多底氣:「不過,只要等我慢慢恢復,一定能讓你在所有人面前——」
「我知道的。」
秦蘿從儲物袋拿出它厚厚大大的本體,指尖柔軟白嫩,輕輕撫過古舊的紙頁:「你其實特別特別厲害,比好多好多法器有用得多。伏伏,等你恢復以前的實力,一定能讓大家刮目相看,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名字。」
她說罷一頓,揉了揉封頁上花裡胡哨的粉色書皮:「你不要難過啦。」
小孩子又不是笨蛋。
比起不能讓她拿在手裡出風頭,伏伏自己的心情,才是最最重要的事。
它以前那麼厲害,還有個很好的主人陪在身邊,如今時間過去這麼久,一切全都消失不見。
它才是應該傷心的那個,卻總是擺出一副大大咧咧、萬事操心的模樣,即便在這種時候,也還想著要來安慰她。
……啊真是的。
伏魔錄彆扭地挪開視線,隔著千百年漫長的間隙,久違感到一絲手足無措。
它這是,被一個七歲的小孩安慰了嗎?
「我才沒有難過。」
粉色的書頁嘩啦啦一動,沉穩乾淨的男聲努力拔高語調,卻一點威懾力也不剩下:「小孩只管自己高興就好了,不需要替我們大人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