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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婭將信將疑,「是這嗎?我怎麼感覺你在騙我啊?」
「愛信不信。」蘇原不耐煩的別過臉去。
隋婭沒再和他搭話,拿出筆來開始做筆記,發現前面的那一頁是做了筆記的。
滿滿當當。
比她以前上課做的筆記要好很多,有條不紊,每一個點都寫的很詳細。
她開始詳細翻閱,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但內心已經開始波濤洶湧。
這字跡不是黎冬的。
她從桌格里又拿出來幾本書,每一門課的筆記都有,而且全部寫的很整齊,一手小楷寫的像是印刷體。
隋婭在教室裡掃視了一圈,最後把目光定格在蘇原身上。
她拍了拍蘇原的肩膀,遭到了老師的眼神警告,而且蘇原也沒理她。
於是她發訊息給蘇原:做好事不留名?
蘇原:煩。
隋婭:會說人話嗎?
蘇原:會不會你不也看懂了嗎?
隋婭:……
過了會兒,隋婭發了一個謝謝鞠躬的表情包。
三月的風吹過,春天也即將到來。
很快就要清明節,黎冬看著日曆一天天劃過,總在想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去和蘇江提起惲縣的事情。
趙秀然的第一個清明節,她想回去。
但在清明節到來的前三天是愚人節。
4月1日。
在惲縣上學時,黎冬聽過最愚弄人的方式就是今天老師不來,我們放假吧。
說得特別真誠,但往往會被一秒拆穿。
在今年的愚人節,黎冬早就做好了準備,別人說什麼都不信。
早上去了學校,隋婭開得第一個玩笑是頭髮上有東西。
這是她每年都玩的套路,黎冬還佯裝上當受騙哄她開心。
之後就是學委帶來的「今天不上學」梗,又老又破,大家都不信。
就在黎冬以為這個日子就要平淡無奇過去的時候,臨放學,她聽到同班的許真真在門口和她說:「黎冬,隋婭在衛生間叫你過去。」
黎冬愣了幾秒,「怎麼了?」
許真真:「我也不知道。我剛從衛生間出來,就聽見隋婭好像在哭,我問她需不需要幫助,她就讓我叫你過去。」
一聽到隋婭哭了,黎冬想都沒想就起身往外跑。
黎冬的體能一向不好。
從教室跑到衛生間,氣喘吁吁。
這會兒基本已經快上最後一節晚自習了,學生們都回了自己班級,只剩下幾個學渣在外邊吊兒郎當的晃。
黎冬跑到女衛生間裡,沒有人。
她喊了一句隋婭,忽然一盆冷水從天而降。
裡面還有拇指大小的冰塊,嘩啦啦的敲打在她身上。
冰冷徹骨。
黎冬已經很久沒有被這樣捉弄了。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她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被潑冷水被嘲笑,被502膠粘椅子粘掉褲子上的布料,最後不得不把校服遮在下身狼狽回家,在眾人譏諷歧視的目光裡,逃竄過每一條小巷子,回到狹□□仄的家裡。
習慣,是一個很可怕的詞。
從上初中起,她就是和人群格格不入的那個。
瘦小,眼睛嚇人,每一個點都足夠她被欺負一萬次。所以她被嘲笑,被孤立,被欺負,從最初的生氣到歇斯底里,然後慢慢習慣,任憑他們欺負也不回罵一句。
一盆冰水,夢回當年。
她站在衛生間裡,身體僵直,沒敢回頭看。
渾身濕漉漉的,衣服都黏在了身體上,她聽到身後有個女孩兒說:「哎,我們澆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