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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至此,她那顆堅硬了幾十年的帝王心不可思議的軟了下來,瞧著燕雲度便如瞧著自家那嫁不出去的醜兒子,恨不得多多賞賜些什麼東西才好。
大軍凱旋而歸的次日,舉朝震驚……卻是因為天熙帝對燕少帥的隆賜。
皇帝賞賜臣子,金銀珠寶奇玩之類自不必說,武將回朝交兵權也不鮮見,得個品級高的虛銜也是慣例,但這位燕少帥得女帝親封安定郡公,卻是二品的實職,劃安定郡為他名下封地,成親之時可作嫁妝帶到婦家,比之朝中好些不得寵的皇子身家還要厚,這樣隆遇,眾臣側目。
有那文腐酸臣,對男子這般凌駕於自己之上心有不滿,暗中戲稱「嫁田」,不想傳揚開去,眾人皆以此為稱。
相比天熙帝的厚賜,朝中的矚目,都及不上離家經年的男子歸家的情緒來的更為波瀾起伏。燕家馬車穿過鬧市,馬車裡閉目靜坐的男子五官凌厲如刀刻,帶著常年徵戰的殺伐之氣,坐姿筆挺,彷彿正在準備著新的一場徵戰,全身上下透露著警惕二字。然而他的耳力又太好,遠近商販叫賣,車馬行走,稚子歡笑,各種聲音混雜其中,讓聽慣了南疆朔風的年輕男子微微皺起了眉頭。
在邊關待的太久,他已不太能適應這般熱鬧喧譁的世界。
燕雲度大勝歸家,行動不便的燕老將軍燕奇帶領全家大開中門歡迎。
迎接燕雲度的,除了因戰致殘的母親燕奇,思子成疾的父親,還有接踵而至的媒人。
京城最繁華的九橋門晏賓樓裡,掌櫃催著小二姐殷勤侍候三樓雅間的客人。
小二姐小心翼翼捧著一小壺價值百金的蓬萊春往三樓雅間而去,還未推門,便聽得內裡喧譁不止,常來此間的魏王世女謝芷華興致正高,「……先下手為強。反正我家中那一位常年生病,後院又由父君打理,娶個側夫回去擺擺樣子,卻有大筆嫁妝隨我花,何樂而不為呢?」
……也不知道又有哪家的男子要遭殃?
小二姐小聲嘀咕,輕輕推開了雅間的門。
魏王世女謝芷華雙十年華,家中正君常年抱病臥床,小侍通房不計其數,行止放浪,當街擄男之事屢有發生,又因為魏王因平定東南部族叛亂而戰亡,至今不過三年,就算謝芷華很不成樣子,擔不起一府之責,女帝瞧在逝去的王妹面上,又不能真拿她怎麼樣,只好將她晾在那裡,至今也不曾下旨讓她襲王爵,她這世女之位便穩穩坐著。
不過,這絲毫不妨礙她整日遊手好閒,眠花宿柳,與京中一幫年輕貴女逍遙度日。
這幫貴女乃是晏賓樓的常客,接著說話的那位乃是大理寺卿常大人家中的大小姐常佩雅,小二姐一早識得。
「就燕雲度那模樣,世女您也下得去嘴?大約在床上連我家花紅都不如吧?」說著手卻向著懷裡摟著的小倌花紅摸去。
花紅自然不是常家的,乃是晏賓樓僱傭的伎子伶人,專陪來賓侑酒。
雅間眾貴女身邊或懷裡,或坐或臥,皆有姿容出眾的小倌相陪。
兵部侍郎吳楚炎家的二小姐吳思陽立即瞪圓了眼睛,滿腹懊惱:「……本來我還想著,回家跟母親商量一下,前往燕家提親。燕家世代將門,人死的差不多了,但歷年所得皇家賞賜卻不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想來陪嫁必定豐奢……哪知道卻被殿下搶了先,您定要滿飲此杯,以平我心之恨!」她提過小二姐手裡的蓬萊春,滿斟了一大盞去敬謝芷華。
這幫人都是混說混玩慣了的,謝芷華大笑著一口飲盡,滿目得意。
小二姐轉身之際,心中氣憤,又為了燕將軍的終身嘆息。
這位燕將軍雖然模樣醜了點,可是為國徵戰,耽擱了終身大事,早已是大烈王朝百姓心目中的英雄,如今卻被京中這班紈絝貴女放在嘴裡輕薄,實在讓人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