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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宮中能讓向來沉穩的人失態焦慮的,一定是什麼至關重要的大事,而宮中最近要緊的大事,只有皇帝大婚了。
在知意煮茶錯把龍井當成碧螺春端到跟前時,太妃無奈嘆了一聲氣。
知意方回過神來:「娘娘怎麼了?可是茶燙了?」
說罷,她才看清茶盞中飄浮的茶葉,臉色微變,屈膝告罪:「奴婢放錯茶葉了,娘娘恕罪。」
太妃扶起她,並不計較:「不是什麼大事,換一種茶照樣能喝。只是你向來心細,近來怎麼卻心不在焉的?」
知意腦子裡忽然亂了一下:「我……大約是天太熱了,有些心浮氣躁。」
太妃看她一眼,抿了一口茶,緩緩點頭:「五月了,天是一日比一日熱了,我本打算過幾日就往秀山行宮住段時間,你可願意同往?」
知意一愣:「去行宮?不等皇上大婚嗎?」
離南胤大婚還有十日不到,太妃這一去,少說是要住上兩三月的,秀山行宮雖離京城不遠,可要來回一趟,還是得花不少時間。
「我一個老太婆也幫不上什麼忙,況且宮裡人多起來,就難免嘈雜了,我還是喜歡清淨一點。」太妃目光依舊是慈愛的,柔聲道:「其實我是想,你在宮裡也是徒增煩惱,不如和我出去散散心,有些事,想通了就好了!」
聞言,知意徹底怔住,原來太妃什麼都知道,她自以為隱藏得很好的心事,老人家都看得清清楚楚。
「娘娘……」知意鼻尖一酸,紅著眼不知該說什麼好。
太妃憐愛的摸了摸她的頭:「兩個人分開也好,隔得遠了,你冷靜了,就能看清自己的心,將來也不至於後悔!」
知意心頭五味雜陳,目光黯淡:「您為了奴婢,多不值當……」
「哪是為了你。」太妃笑道:「是我在宮裡待膩了,想出去轉轉!」
知意點頭,聲音哽咽:「好,奴婢都聽娘娘的。」
大婚之日臨近,前朝諸事堆積,南胤忙於朝政,也沒時間過問太妃的事,也不知道慈安宮已經在收拾行李,準備離宮了。
朝中戶部尚書之位空缺,暫由杜雍代管,但並非長久之計,四月裡,張樑上書舉薦授禮部右侍郎吳宗尚書之職,遭到許多官員反對。
吳宗是張梁的學生,年紀輕輕,也算有勇有謀,可野心勃勃,狂妄自大,這幾年樹敵不少,並不受人待見。尤其還有康郡王從中推波助瀾,反對的聲音漸漸地超過了張梁預料。
五月十五,在皇帝大婚前的最後一次大朝會上,宣佈了一道讓人目瞪口呆的聖旨。
禮部郎中祝逢時年少有為,德才出眾,即日起,接任戶部尚書一職。
等旨意一出,平地驚雷一般掀起了軒然大波。
皇帝高坐御座之上,笑容淺淡,看著文武百官一臉茫然,竊竊私語,一時都鬧不明白祝逢時是何人。
祝逢時站在群臣之中,乍一聽這旨意,還覺得是自己聽岔了。
眼見大臣的們視線漸漸匯攏,落在他身上才小心翼翼的站出列。
御史第一個站不住了,疑惑問:「敢問皇上,祝大人可否是立了下了什麼大功?」
南胤認真想了想,大楚國泰民安,祝逢時也沒機會立功,淡淡道:「無功,無過。」
御史一噎:「既如此,那未經評定,皇上就如此倉促定奪,是否有失慎重?」
前排張太傅的臉色已經不是可以用難看來形容了,南胤摸著下巴,似笑非笑道:「朕要提拔誰,還需要所有人同意?」
皇帝語氣輕飄飄的,卻帶著幾分不怒自威的肅然。
皇帝的決定,自然是不容置喙的,還是南胤向來和煦隨和,讓不少人覺得少年天子缺乏帝王威嚴氣勢,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