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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此時已是十一月中旬，由於快到年下，所以府中已經開始籌備過年所使用的物品。

因為府中是趙雪齋管家，所以事情暫時還沒有分攤到各位女眷身上來，但就在昨日，林紙鳶給趙雪齋送湯藥時，趙雪齋有意無意的提到：府中往來送禮，人情花費一事，還捏在鬱氏的手中。

鬱氏的理由倒也充足，只說人情複雜，事關侯府臉面，如果一概交由侯府中處理，難免過於生硬，各項禮品還是由他們自己採買為好。

本來府中就兩房人口，鬱氏和王蘭香不會在這一項上過分剋扣，損傷季輔康和季明爍的臉面，可如今季明燁回來了，送出去的禮自然也要備上季明燁的一份。

所以趙雪齋將此事對林紙鳶提點了一番，意思是要林紙鳶去盯著些禮品單子，防止鬱氏那群人厚此薄彼，傷了季明燁的人脈。

林紙鳶聽後，立馬分派了八目盯著那邊的動作，待接到王蘭香要在花廳打點禮品的訊息時，不知為何，卻是刻意延緩了些時日，直到今早才去檢視。

待林紙鳶趕到花廳時，裡面已是燈火通明，金銀珠寶擺滿一地，數十個小廝正在忙碌，而王蘭香正在一旁指揮。

王蘭香側眼一瞥林紙鳶，心中嘲笑林紙鳶訊息緩慢，嘴上說道：「嫂嫂來了，我們這裡已經差不多要忙活完了，所有的禮品都已登記造冊，只等最後封箱，一概都是妥當的，就用不著嫂嫂費心了。」

林紙鳶笑著走過來，說道：「人情往來是大事，是一點也錯不得的，弟妹既然已經忙完了，我再來核對一遍，豈不是更加妥當？」

王蘭香見林紙鳶要去翻檢帳冊，臉上毫不驚慌，嘴上卻是冷笑道：「嫂嫂，你從未經過這樣的大事，這帳本看不看得懂還兩說呢，何苦給自己找罪受，這大冷的天，還是回去為好。」

林紙鳶說道：「若有看不懂的地方，還望弟妹不吝賜教，若我沒有能力管這事，以後再不來就是了。」

王蘭香等的就是這句話，她側眼去看帳房，帳房對著王蘭香悄悄一點頭，王蘭香放了心，將帳本拿了過來。

王蘭香將帳本往外一遞，說道：「嫂嫂既然一定要看，那就看吧。我醜話可說在前頭，我做事向來妥帖，若嫂嫂挑不出錯來，還望嫂嫂以後莫要多事了，侯爺免去了燁二哥哥的問安，是讓燁二哥哥安心讀書的，而不是讓嫂嫂抽出空來，四處查檢的。」

王蘭香這話已經說得很是直白了，林紙鳶拿過帳本，一語雙關的說道：「那我只能不負弟妹厚望了。」

說罷，林紙鳶叫開帳房，獨自坐在堂上，對著帳本一筆一筆的核算起來。

只見林紙鳶十指翻飛，算得飛快，且條理十分清晰，從頭到尾一絲不亂，看得眾人心頭納罕，剛才還瞧不起林紙鳶的下人，此時臉上已帶有一絲尊敬。

王蘭香更是驚訝萬分，當初鬱氏派去林家鎮的暗探，也曾對林紙鳶有過一些探查，其中就包括了林紙鳶在吳氏的刻意嬌養下，不通帳務，不善理家的訊息。

至於後來林紙鳶苦學生意經，開設青玉綢緞莊等事，原本也是擺在檯面上的，只可惜但是鬱氏已然撤去了暗探，所以對這些事並不知情。

侯府中的人情往來雖然複雜，但也就一個月的帳目，林紙鳶花了大半天的時候，已經一一核對了一遍。

林紙鳶一邊核對一邊眉頭緊皺，王蘭香提供的這套帳本，竟然是嚴絲合縫，沒有半點錯漏之處，且送出去的禮毫不偏私，季明燁和季明燁的禮大多都是一樣的兩件。

王蘭香看林紙鳶的臉色越來越沉，愈加放心，忍不住出言譏諷道：「如果帳目沒出問題，可不可以請嫂嫂打道回府，不要在花廳中妨礙下人們做事了？」

林紙鳶算完最後一筆帳，抬起了頭，說道：「弟妹覺得，這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