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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季明爍是金玉窩裡養大的公子哥兒,又有鬱氏在後面撐腰,本來就是唯我獨尊的性子,怎麼會去在意他人的苦難?
芸孃的出身擺在那裡,季明爍再寵,再喜歡,也只是因為自己的慾望得到了滿足,只是因為芸娘是一個能生孩子的容器,是不可能去為芸娘著想半分的。
而林紙鳶,也曾被當作一個物件,由生父繼母賣出,過了兩年非人的日子,此時對芸娘更是同情。
芸娘哭了一會兒,便止住了,生活於她而言,辛苦才是常態,她現在沒被餓死,已經算是老天垂憐了。
哭,不過是苦到捱不住了,身體的自然發洩罷了。
芸娘擦了擦眼淚,抬起頭說道:「罷了,銀兩我是帶不出去了,便孝敬了二奶奶和雪齋先生吧,只請你們不要將此事告訴三爺,放奴家一馬,奴家閉了眼也是感激的。寧兒是我的同鄉,和我是打小兒的姐妹,照顧我是極為盡心的,求二位不要趕走她,讓我在侯府之中好歹有個照應。」
說罷,芸娘便屈身向下跪去,趙雪齋連連後退,口稱使不得,而林紙鳶眼疾手快,一把就將芸娘拉了起來。
林紙鳶向芸娘笑道:「你月銀不多,這些銀子便拿回去慢慢使用,我和雪齋先生豈會要你的。
至於你孃的病,這麼著,我那庫房裡有一包人參,還是過年收進來的年禮,都有拇指粗細,品質甚好,你告訴我家在何處,我包上些藥並一百兩銀子,一道給你娘送去,就算我的一點心意。
但你也要做好準備,癆病難醫,這些藥也只能續些日子,若你娘真是不好了,我想個法子,讓你出去看一看。」
趙雪齋接話道:「侯府中有定例,若你家在本地,不僅可以出去看視,還有喪葬銀子,侯府也有憐貧惜弱的一面,你既然進了侯府,就好生活下去,莫要灰了心,那日子可就難過了。」
芸娘自打進了侯府,入眼的都是貴人,便連那三等的奴才,都比自己透露著氣派,她心中恐懼,便日夜只以討好季明爍為事,對其他事不敢奢求半分,今日若不是寧兒遭難,她是萬萬不會出頭的。
在林紙鳶來之前,芸娘已經哀求了大半個時辰,而趙雪齋一向是按規章辦事的,便自始至終都沒有鬆口,芸娘對今夜之事本已不抱任何希望,沒想到還有迴轉的時候,還得了藥銀,真真是十足的喜出望外。
而寧兒看著芸娘萬般無奈下委身季明爍,心中本就替芸娘叫屈,又見了王蘭香盛氣凌人的嘴臉,心中對這侯府已是無任何好感,沒想到今夜一事竟能如此了結,心中不免對侯府大為改觀,覺得世上還是有好人在的。
寧兒想到這裡,忙走上前來愧疚的說道:「剛剛奴婢沒注意言行,對先生和二奶奶多有衝撞,還請二位責罰。」
寧兒被親兵捉到之後,不想趙雪齋過多盤問,又害怕芸娘受罰,一心想著快些被逐出府去,將這事瞞下來,所以在言行上頗有些鬧騰趙雪齋。
「老夫豈會和你這丫頭一般見識,」趙雪齋輕哼了一聲,語調卻是緩和的:「但你私自傳遞,還是犯了家規的,需得罰你三個月的月銀,年下府中的賞賜分例,你也是沒有了。」
芸娘聽著趙雪齋的話頭,見他只是罰月銀,並沒有說其他的,忙問道:「雪齋先生的意思是,我可以帶寧兒回去了?」
林紙鳶笑道:「是啊,快帶她回去吧,路上避著些人,今日之事,千萬莫讓他人知曉。還有就是,以後你若有難處,可以先來問過雪齋先生,不要自己拿主意,若叫別人抓住了把柄,不是頑的。」
芸娘和寧兒心中歡喜,千恩萬謝的走了。
待人來報芸娘已經順利回到芸香院後,林紙鳶和趙雪齋才徹底放下了心。
趙雪齋笑道:「如今我這判案,倒不如二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