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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身上從上到下沒有一處好皮肉,鮮血浸透了昂貴的地毯,特別是雙臂的關節處,幾乎有了整段斷裂的趨勢,想來便是救醒,以後也只能是個殘疾了。
男子的對面,是跪伏在地的芸娘。
芸娘一張臉慘白浮腫得可憐,此時正被一個面目狠厲的丫鬟抓著手指,往一張口供上按手印。
芸娘那雙能描龍繡鳳的纖纖十指,此時已經軟綿綿的耷拉了下來,像是冬日裡凍得梆硬又散了凍的蘿蔔,爛渾渾的,辨不清本來面目。
而芸孃的身旁,赫然擺著一副拶指的拶子,上頭血跡正新。
造成這一切的王蘭香正高高的坐在正堂的羅漢椅上,手拿長鞭,眉飛色舞,得意非常。
王蘭香目不轉睛的盯著芸孃的手指——只等這指印按下,一切罪名便都可坐實,她的心中所想,也就都能夠達成了。
林紙鳶看得眼前慘劇,心中一陣絞痛,連胃裡也翻騰了起來,季明燁一手扶穩了林紙鳶,隨即便對身後丟出了一個命令。
會功夫的胭脂和琥珀率先闖了進去,一把拉開摁著芸娘手指的丫鬟,見那丫鬟還要掙扎,便索性卸了她的胳膊關節,以防止她再次作惡。
祁左等人也走上前去,將屋中眾人都控制了起來,而八目領著一同前來的世安院親兵,將整個清梧院團團圍住。
清梧院中本來還有想要反抗的丫鬟小廝,見了季輔康的親兵,登時不敢輕舉妄動,乖乖受了擒。
林紙鳶見清梧院已在控制之中,忙走上前去,將芸娘扶了起來。
拿芸娘見寧兒久久未歸,本來已是萬念俱灰,連眼淚都沒有了,此時見到林紙鳶,只覺得生機突現,當下忍不住伏在林紙鳶的懷中,痛哭了起來。
林紙鳶檢視了芸娘傷勢,發現芸娘只有手指受了酷刑,其他地方倒還算完好。
而且芸孃的胎算起來已有三月,基本已經穩了下來,芸娘又不是過於嬌弱的身子,所以雖受了一番大磋磨,但並沒有見紅。
想來,王蘭香在拿到口供之前,也是不敢動芸孃的肚子的。
林紙鳶這才放了心,隨即心中便是升起了一股怒火,她轉頭怒視了王蘭香,痛斥道:「王蘭香,你怎麼敢!」
不料,王蘭香臉上毫無懼色,凌人盛氣不減半分,反而在為林紙鳶等人的突然闖入而惱恨不已。
王蘭香站在高堂之上,用長鞭猛地向林紙鳶抽來,怒罵道:「是你怎麼敢!你怎麼敢來救她,你指示她做下這等醜事,難道就不心虛嗎!」
林紙鳶抱著芸娘,不能躲避,季明燁身形一閃,一把抓住了長鞭,只一用力,便生生將王蘭香手中的長鞭扯了過來。
長鞭蜿蜒,鞭上多用牛筋,能刮人皮肉。
王蘭香十指不沾陽春水,因那長鞭脫手,手指立馬就被鞭柄梭出一道血痕,忍不住捂住手大叫起來。
林紙鳶冷漠的看著王蘭香,心中鄙夷之情更甚。
王蘭香被長鞭擦破手,便已經要大聲呼痛,芸娘十指幾乎被廢,那又是何等錐心之痛,王蘭香但凡能有半點憐憫之心,也不會下這樣陰毒的手!
林紙鳶心下恨極,說道:「王蘭香,你話要講清楚了,我如何指示她,又做下什麼醜事了?」
王蘭香捂著手掌,看著虎視眈眈的季明燁,又見外頭停駐著的一列親兵,而清梧院中的奴僕都被捆了手腳,蹲在角落裡不敢吭聲,她終於意識到此時不是對林紙鳶動手的好時機。
王蘭香眼珠一轉,憤然說道:「你心裡清楚,用不著我來說!我且不管你的事,先把這賤|人料理了,再和你算帳!
這賤|人珠胎暗結,嫁給三爺之前便已經不是完璧之身,而肚子裡野種的生父,便是眼前這位山野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