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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業務水平還是很高的,趁著廖慕陽貼著小朋友說話的空檔,快速地找準了地方,把針紮了進去。
打針的難題算是告一段落,護士調好了輸液管,也就不再打擾兩人快速地推著推車,走出了病房、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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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笙紮了針的左腳還赤裸裸地暴露在被子外頭,大冬天的即便是室內開了暖氣,廖慕陽還是怕小朋友會冷,直站起了身邊維持著抱的姿勢,邊俯身把放在被子上的腳放進裡被子裡等著調整完角度捂得嚴實了,才收回了手。
他重回了坐在床邊的姿勢,小心地捧著小朋友的臉,把人從那貼的透不過氣的姿勢中解放了出來。
自家哥哥在身邊了,林笙那不安感也在瞬間被驅散開了大半,他順著廖慕陽的動作,放出悶著的臉出來好好透了透氣,只是那手依舊捏著廖慕陽的衣角,沒受傷的那隻眼睛也一轉眼不轉地看著廖慕陽。
林笙沒受傷的那隻眼睛只能說是沒受什麼大傷,但是眼白部分的毛細血管破裂了,所以看著星星點點的血紅遍佈在眼白上有些瘮人。
不過好在毛細血管破裂就是看著恐怖了些,滴幾天消炎的眼藥水自然就會慢慢消退下去了。
但廖哥哪會顧及傷嚴不嚴重這回事兒,他就是見不得小朋友受一點傷,哪怕是擦破點皮。
那雙原本烏潤乾淨的葡萄眼現在一隻被紗布蒙著、一隻血紅一片,光是這裡的傷就足夠廖慕陽心疼好久,更別說是身上的傷。
他抬手用拇指輕輕擦去了林笙眼睛裡流露的濕潤,梗著嗓子低啞地開口問道:「笙仔餓不餓?想吃什麼?」
廖慕陽有太多的話想問、想安慰,最終卻也只問出了一句餓不餓。
那種類似「還痛不痛?」的對話他根本就問不出口,傻子都明瞭這麼多傷口怎麼可能不痛,與其說出這些無用的廢話,倒不如問問小朋友想吃什麼。
剛熬過高燒的人總要吃點東西才能緩回幾分力氣的。
前半夜的毒打、後半夜的昏睡,林笙剛醒來還未徹底恢復知覺的胃也在廖慕陽的話下一點點恢復了強烈的飢餓感,他對著廖慕陽乖乖地點了點頭。
廖慕陽看著眼前依舊乖得不像話的小孩,只覺得酸楚愈發地上湧直堵到了嗓子眼的地步。
他抬手輕輕地揉著林笙的腦袋,邊揉邊重複地問道:「那笙仔想吃什麼?」
林笙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只能吃清淡的東西,很乖地對廖慕陽比劃了粥的手語。
廖慕陽明瞭,立刻取出了手機,撥了床位旁木牌上印著的叫餐電話。
私立醫院也就好在了這一點,住院的時候倒是有幾分像在住酒店的感覺,某些方面也確實方便。
廖慕陽要了碗紅糖蓮子粥報了病房號,也就迅速地掛了電話,重新把目光和注意力投放在了小朋友的身上。
他看著林笙根本就不知道要開口說什麼,他是自父母過世後第一次有這樣梗在嗓子眼卻說不出的情緒。
他只在心裡一遍遍地問自己為什麼要顧慮這麼多沒守在林笙的身邊、為什麼要低估林書平這個人渣的底線、為什麼沒注意到學校的偷拍把高中生的心思確定在了那幾個美化的人的身上、又為什麼…
太多的內疚堵在心裡壓的廖慕陽喘不過氣,他現在特別特別想面對面地質問林書平一句,這麼乖的一個小孩他是怎麼下的了這種死手的。
即便是看到了那些難聽的帖子,即便是不能接受情緒憤怒了到了一個極點,這種傷都不是一個家長生氣下教育小孩時能弄出的傷。
這跟本不能說是教育,只能說是單方面的發洩與虐待。
高大的男人把腦袋輕輕地靠在了男孩的頸窩,那堵在嗓子眼的酸楚帶著一絲染顫的氣音被沉重地呼嘆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