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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大宅燈火通明,人聲嘈雜,傳話的侍衛一驚,不會讓他真說準了,主子連玉桃最後一面也沒見上。
「這是?」
院子裡站了一圈的大夫,雖然夜深但都被陳虎攔著不準走。
陳虎返回的侍衛,此時他也沒空去追究他們去接主子,卻比主子小一刻鐘到府:「馬不必放回馬概,你們去找大夫去,到處打聽哪裡有名醫,打聽到了只管帶回來。」
「我說這位爺,這不是請多少大夫的事,屋頭那位夫人是喝了相衝的藥物,中了毒性命垂危,解毒的藥我們已經開出來了,解藥沒問題,你就是找多少大夫來開的也是這般的解藥,只是夫人體弱服了解藥不一定熬得住。」
說話的人是從京城裡稍有名氣的大夫,聽到陳虎又叫人去找大夫,深覺得自己被看輕了,不高興地說,「開始就不該找庸醫看診。」
大夫的抱怨並沒有讓陳虎停下,他依然下令讓屬下再去找大夫。
哪怕開出來的藥方都是一樣,也得不停的找人,難不成讓主子就那麼在玉桃床邊,等著玉桃死了不成。
陳虎看向屋裡的方向,他甚至不敢回憶剛剛主子的神色。
眼眸暗的噬人。
屋內的錦繡帳幔全都落了地,玉桃雙眸緊閉,臉色比紙還白幾分。
韓重淮聽屬下稟報時,還生了一絲僥倖,想著玉桃是想了招數來回報他的佔有,可此刻見了人,那絲僥倖就沒了。
玉桃最是惜命,她就是惜命還在床架上抖成這樣,若是不惜命恐怕沒等到他回來就死了。
架子床下放了幾個炭盆,見玉桃熱得踢被,韓重淮皺著眉踢開了火盆,但是片刻,玉桃身上又顫抖著溢位冷汗。
把熄滅的炭盆又重複點燃,韓重淮手放在玉桃的脖頸,柔軟的肌膚比起什麼時候都來的軟綿,像是身體裡面已經沒了魂魄支撐,沒了活氣。
這種情況下,玉桃怕冷怕熱流出的虛汗反倒讓人放心,讓人知道她是活著的。
「起來,起來!」
韓重淮低沉的嗓音在屋裡響起,重複了兩聲,韓重淮的手放在了玉桃的脖頸上。
要是他喜歡的東西東西就是沒,也該沒在他的手上。
只是他的手用力了一瞬,目光觸到玉桃因為難受眼角溢位的淚,他手上突然就沒了力。
他竟然已經捨不得玉桃死了。
明明把她送到這處,他想著他騰開手,玉桃已經死了便就死了,怎麼會才過了幾日,他就覺著她不能死了。
躺在床上的女人比什麼時刻都看著要脆弱。
雙眸緊閉,膚色慘白,只有眼下被病痛折磨的發紅。
她的手比脖頸還要軟綿,韓重淮握著就像是什麼都沒握住,他的手在她的身上到處碰觸,直到她的心口,手掌感受著她胸膛的震動,才覺得他碰到了她的命。
「是怎麼一回事?」
陳虎一直注意著屋裡的動靜,見主子終於從慌亂中醒神,立刻開口道:「我們把玉桃姑娘從山上接下,回到宅子裡她就說不舒服,大夫診斷是風寒,但是姑娘卻說不對,說她是生氣上火,她的嘴裡的確上火生了瘡……」
第一個給玉桃看診的大夫也不算是庸醫,只是醫術有限,不懂的變通,病人說有什麼毛病,他就對症地開什麼藥。
玉桃喝了他的藥,雖然不算對症,但也不會讓病情嚴重到哪裡去。
「問題是玉桃姑娘擔憂病中有孕,對胎兒不好,所以問雁字要了避子湯,避子湯裡有一味藥跟風寒藥裡面的藥材相衝,讓姑娘中了毒。」
知道中毒他們立刻讓大夫解毒,誰知道喝了藥下去反而更嚴重了。
現在七八個大夫雖然都開了一樣的化毒藥,但是也都不敢保證這